烈日炎炎,清輝殿內備上消暑之物,一片涼意,十分舒適。
忽然云燼捧著一盆花進來,“殿下,這是沈暉送來的,說是殿下喜歡的,務必送來給殿下看一眼。”
宋盡歡眸光一亮。
“鴛鴦雙色牡丹,竟真被他弄到了。”
云燼低頭看了一眼,這牡丹與尋常牡丹不同,竟是并蒂雙色,十分罕見。
“說是從黑市花高價買來的,不過這個季節能見到牡丹,確實稀奇。”
云燼將牡丹放到桌上。
宋盡歡擺弄著,幽幽道:“難怪了,黑市常年陰冷,酷暑亦如春日,也只有黑市里才能在這個季節種出盛開的牡丹。”
“以前在太后的壽宴上見到過,美則美矣,短短幾日就敗了。”
黑市里的植物,并不適合外面的環境。
“沈暉還在外面等著,要讓他走嗎?”云燼問。
宋盡歡想了想,“告訴他,明日下午,海棠小院。”
“是!”
沈暉正在門外焦灼徘徊,當聽到云燼說海棠小院時,懸著的心終于落下。
不枉費他花了一千兩買了這盆鴛鴦牡丹。
……
翌日。
海棠小院。
池中荷花已開,炎炎烈日下,花園里仍舊十分涼爽。
沈暉準時赴約,還帶來了沈月疏。
許久不見沈月疏,整個人黑了不少,個子也高了,還穿著之前公主府做的舊衣裳,袖子短一截,看起來有些局促。
許是高挑了,亦或是瘦了些,臉頰輪廓更清晰,眉眼精致,未施粉黛也眉清目秀。
若無對比,倒也像是個大家閨秀。
但跟江晴綰站在一起,貴族氣質便無法逾越。
縱是烈日高懸,江晴綰也未出汗,發絲整齊清爽,干凈的梨花浮光紗衣裙,隨腳步生風,衣袂拂動間,都仿若帶著梨花清香。
膚若凝脂,唇若點櫻,落落大方,舉手投足間盡顯矜貴。
瑩潤的白玉盞中,裝著淡淡的粉色酒水,在陽光下泛著光澤,彌漫著沁人心脾的果香。
沈月疏不知這是什么,端起來聞了聞,“這是酒?好香啊,冰冰涼涼的。”
江晴綰解釋道:“這是陛下新賞的梨云釀,多種果子和鮮花釀制而成,需以冰塊封箱放置半個時辰,方能品嘗到最佳風味。”
沈月疏情不自禁盯著江晴綰多看了兩眼,全身上下的打扮,侃侃而談的模樣,讓她羨慕又嫉妒。
這些本該是她的。
這梨云釀,也本該是她最先品嘗到的。
一下子這佳釀也仿佛沒了味道。
宋盡歡緩緩開口:“邀你一個人赴宴,怎么還多帶一個。”
一般來說,一盆鴛鴦雙色牡丹,她只請一個人喝酒。
沈暉答道:“月疏想你了,就帶她一起過來。”
其實是家里太熱,沒有備冰塊,月疏或許是體質不好,受不住這炎熱。
能有來海棠小院乘涼的機會,怎能錯過。
沈月疏也連忙開口:“娘,家里太熱了,我能不能在這兒多待幾天,這里反正沒人住,我在這兒看家可好?”
宋盡歡漫不經心喝了口酒,“本宮不缺看家護院的。”
說罷,她看向沈暉:“特地送來一盆牡丹,說吧,想要什么?”
沈月疏拽了拽沈暉的衣袖,眼神懇求,她想留在海棠小院。
沈暉猶豫了一下,答道:“有兩件事,書硯說,皇后喜怒無常,他有些受不了,大夫也說再這樣下去,書硯會生病的。”
“想看看你有沒有什么辦法,幫幫他。”
那是皇后,他找了很多人幫忙,都沒人能幫這個忙。
放眼整個京都,敢跟皇后叫板的,只有宋盡歡!
她曾為了救江晴綰,敢直闖鳳儀宮。
如今也定能強行帶走沈書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