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藥玉鐲,說是用特殊法子浸染過藥氣,佩戴于身,可驅病避禍。
那只鐲子,曾是宋盡歡在東漠人那兒得來的,極其珍貴,效用極好,贈給了她。
她一直隨身戴著。
曹凝君是新帝的皇后,又是宋盡歡的嫂子,她以為宋盡歡不會介意。
誰知第二日宋盡歡進宮請安時,一直不說話,問她怎么了,她冷哼一聲說:“我贈母后的鐲子,母后轉手贈了旁人,說到底我只是個公主,比不得旁人在母后心中的地位。”
陰陽怪氣了一番后,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可是費了好大的勁,花了半年的時間,親手繡了她大婚的嫁衣,才哄好了宋盡歡。
久遠的記憶襲上心頭,令張太后心口如被抽絲般隱隱作痛,那些溫情再也不回不去了。
裴姑姑在一旁留意到太后陷入情緒,低聲提醒:“太后娘娘……”
張太后這才從回憶中清醒過來。
看著地上跪著的劉江玉,眼神冷了幾分,“書硯生病,請太醫就能解決,真是辛苦你特地將他帶進宮了。”
劉江玉心頭咯噔一下。
太后又看向了晉王妃,“聽聞最近晉王府接回去兩個孩子,若晉王認了他們,你如此得閑,就趕緊帶進宮來讓哀家瞧瞧。”
晉王妃臉色一僵,連忙低下頭,“是。”
私生子接回府如此隱秘之事,也讓太后知道了。
這明擺著是在敲打她別多管閑事。
這劉江玉真是,把她害慘了。
得了太后準許后,晉王妃和劉江玉行禮告退,匆匆離開了壽安宮。
但太后留下了獨孤予。
見這孩子秉性耿直,忍不住想提點一二。
“你雖住在公主府,但你只是個客人,怎能知道長公主家中隱秘之事,你就沒懷疑過,那是人家故意讓你看到的嗎。”
“你這樣莽撞,當了人家手里的刀都不知道!”
宋盡歡她還能不了解嗎。
不想讓人知道的丑事,就是趴她家床底下也是探聽不到的。
獨孤予聽完并未吃驚,依舊沉穩,認真說:“若真是如此,那說明長公主想借我之口,訴說冤屈。”
“她有冤卻不能自己辯,她的處境該有多難。”
沒人會相信她的話,所以才要借他之口宣之于眾。
太后愕然。
陷入沉思。
最近關于宋盡歡的事,她都知道,只當是宋盡歡爭權奪利的手段。
獨孤予的話,讓她有些動搖,但不多。
“太后,人是會變的。”獨孤予再次提醒。
張太后怔愣了一下,隨即淡淡道:“是啊,人是會變的。”
“很久以前,宋盡歡也不這樣。”
獨孤予一怔,太后怎么還往壞了想?
“太后,您對長公主成見太深了!”
張太后卻并不想與他爭論下去,“行了,哀家是看在婉清的情分上,希望你長個心眼,你不必試圖說服哀家。”
她與宋盡歡相識二十多年,還能不如獨孤予了解她嗎?
獨孤予聞眼神黯然。
“你回去吧,你方才沒有拒婚,哀家便當你同意這門親事了。”
“哀家會與皇帝商量,給你們賜婚。”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