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沈暉心亂如麻,不知宋盡歡是認真的,還是手段。
原本他底氣十足來要說法,如今卻把他架在這兒,騎虎難下。
宋盡歡看出他的猶豫,很有耐心道:“不急,東西你可以慢慢準備。”
她云淡風輕的樣子,絲毫沒把這當回事。
沈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十年感情,你怎么如此輕松說出這些冰冷的話?說放下就放下了嗎?我對你來說算什么?!“
宋盡歡詫異挑眉,“不是你娘說后悔娶了我嗎?我這是給你彌補遺憾從頭再來的機會。”
前世沈暉恨她拆散了他與顧云清那么多年,如今給他機會,倒是不中用了。
“你心里是有別人了吧!”沈暉憤怒地留下一句話,便拂袖而去。
看沈暉這態度,是不會接休書的。
宋盡歡有些失望,倒是希望沈暉能把賬上的東西還給她,然后利落拿休書走人。
這賬上羅列出來的田宅商鋪,金銀玉器,價值遠超十萬兩了。
以前愛沈暉時,什么都愿意給他,如今清醒了再來看這賬目,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
真是心疼她的錢。
刑場的消息傳開后,無不震驚。
“這沈暉的親娘在刑場罵街,聽起來是長公主對薛家出事袖手旁觀,以至于薛盛被處死。”
“現如今消息在民間傳開,都說沈家狼心狗肺,長公主大義滅親,是個好人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與沈家演戲,洗清污名之后,好讓陛下對她卸下防備,以謀后事。”
應無瀾靜靜聽著,眉頭微蹙,會是演戲嗎?但若是演戲,沈暉能狠下心舍棄自己的親舅舅?
這對宋盡歡來說得不償失。
這長公主的路數,他是愈發看不懂了。
……
沈家。
院中人來來往往,劉江玉一個錢袋接著一個錢袋給出去,聽著算盤的清脆響聲,心痛不已。
這都給出去五千兩了!
劉江玉掐著最后一個錢袋怎么都舍不得給出去,被沈天墨強行奪走,給了人家。
“薛家的欠債不還清,咱們沈家以后永無寧日!”
沈天墨如何不心疼銀子,但這錢不還,那些要債的還會日日上門,無休無止。
何況薛家欠的大多是吃喝玩樂的賒賬,這京都城有名的大店都賒了個遍,欠老百姓銀子不還,這傳出去得多難聽。
那些清流文官還不得戳斷他脊梁骨。
沈家一世清名,經不起這樣的風浪。
終于送走了所有的要債的,劉江玉無力地跌坐在石凳上,“薛家流放的老弱婦孺,還得花不少錢去打點,讓他們好過些。”
“這得花出去多少銀子……”
“咱們沈家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劉江玉崩潰哽咽著,這些日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往日珠翠滿頭,玉鐲叮當響,如今貴重首飾都當了,頭上只剩下兩支素釵了。
沈天墨長嘆一聲:“根源出在長公主。”
劉江玉一聽到長公主三個字,就氣的牙癢癢,“她愈發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她兒子可在我這里呢!”
“正好,帶上書硯回公主府,找她要錢去!”
莫隨被逐出公主府了,也不能再把公主府的錢往他們沈家挪。
沈書硯這么大個小子吃的穿的,不都要錢嗎?她這個當娘的怎能不管不顧!
劉江玉說干就干,往內院而去,“書硯呢?”
當她來到內院,便聽見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疑惑地推開了書房的門。
映入眼簾的一幕,讓劉江玉眼前一黑。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