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顧云清滿意地笑著。
“你若喜歡我做的,我再給你做些,你放在房間里,沒人的時候再吃。”
“免得你娘見了又要教訓你。”
沈書硯點點頭,歡喜道:“清姨教我說的果真管用,那個壞女人不兇我了已經。”
宋盡歡攥得指關節發白。
原來乖巧是裝的,是顧云清的主意。
宋盡歡指尖微顫,抬步離去。
心中久久無法平靜。
重生回了八年前,也無法改變沈書硯嗎?
才十一歲,已經學會了偽裝,叫她今后如何敢再信他?
若用盡全力也還是要走上同一條路,那不如……狠心斬斷這親緣。
就當沒生過這個兒子。
傍晚時,沈暉又來了,想來陪陪她。
宋盡歡聽見他的聲音就犯惡心,沈書硯擅于偽裝,有一半是繼承了沈暉吧。
成親十一年,沈暉早已靠著她培養了自己的勢力。
若不是需要一點點拔除干凈,她早將沈暉踹出公主府大門了!
“夜里著了涼,我身體不適,已經歇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說吧。”
宋盡歡聲音虛弱。
沈暉關切了幾句之后便離開了。
……
沈家宗祠大會。
族老齊聚,氣氛嚴肅且莊重。
沈暉還有一位祖母在世,年逾七十,沈暉當年得封忠勇侯時,這位祖母得封了二品誥命。
無論年紀還是地位都是沈家最德高望重之人。
今日宋盡歡特地把沈書硯帶了來。
沈天墨和劉江玉一見到寶貝孫子,高興得不得了,老太太更是拉著沈書硯坐到了自己身邊。
“來來來,好曾孫,坐到曾祖母身邊來!”
人這么齊,偏偏沈暉沒來。
宋盡歡剛坐下,老太太眼神一冷,拿著拐杖敲了敲地面。
一句話不說,透著不滿。
其余人連忙站起來,嚴肅的氣氛中,沈天墨喊道:“宗族子孫,叩拜長輩!”
眾人一撣衣袖,便跪下叩拜。
宋盡歡詫異挑眉,她那好兒子沈書硯還坐在老太太旁邊,這一群人豈不是連著沈書硯一起跪了?
前世她從不參加沈家什么宗祠大會,倒是不知沈家自詡重禮節的清貴世家,竟是這么個好笑的禮節。
宋盡歡正覺著好笑,忽然老太太透著精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語氣不滿:“孫媳婦,你怎么不跪!”
宋盡歡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淡淡笑道:“本宮跪?這世上哪有母跪子的?受得起嗎?”
老太太臉色一變,“放肆!老身一把年紀,你竟敢如此冒犯!”
宋盡歡輕笑,“老太太說什么呢?本宮指的是沈書硯。”
“誰敢當您老的娘啊,都得入土了。”
老太太一下子氣得渾身顫抖,“你!你!”
沈天墨震怒,“公主這話未免太過分了!”
“宗祠大會,跪拜長輩天經地義,書硯年紀尚小,又是我們沈家這一輩的獨苗,他不用跪。”
“但公主嫁入沈家,喊我們一聲爹娘,就得守我們沈家的規矩!”
老太太氣順過來之后,敲著拐杖厲聲道:“老身可是皇帝親賜的二品誥命,還當不起你一跪嗎!”
宋盡歡波瀾不驚,慢悠悠道:“天家子孫,只跪天子與天家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