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異樣的神色,被宋盡歡盡收眼底。
“沈郎緊張什么?”
“本宮向來恩怨分明,柳亭川是否無辜,自會查清。”
“云燼!搜查房間!”
她一聲呼喚,一名帶刀女侍衛立刻入內,帶著人搜查起了房間各處。
最終在角落里的香爐里發現了異樣。
云燼呈上前,“殿下,這香爐里有迷魂香。”
柳亭川連忙否認:“公主,我不知道啊!這迷魂香跟我無關!”
宋盡歡眸光微冷,下令道:“把柳亭川和迷魂香都送去官府,查明真相,若真是柳亭川所為,依律當斬!”
話一出,眾人臉色煞白。
柳亭川拼命求饒,被云燼拖了出去,聲音漸漸遠去。
沈父沈母的臉色極其難看。
這柳亭川被送到官府,那不就等于直接定罪了嗎?還能有命活嗎?
這一切跟他們設想的不一樣啊!
“母親。”
宋盡歡的聲音響起,令沈母渾身一顫。
“你雖是本宮的婆母,但方才以下犯上,不得不罰,就去殿外跪一個時辰吧。”
所有人立刻瞪大了眼睛。
“我?讓我跪?”沈母難以置信。
她可是公主的婆母啊!
她是長輩啊!
沈暉也驚住了,“盡歡,你這是做什么?她是我母親!”
宋盡歡從容道:“正是因為她身為長公主的婆母,更應謹記身份,遇事謹慎行!”
話音落,云燼已經再次入內,毫不客氣抓起沈母的胳膊,便將她拽了出去。
沈暉急了,“宋盡歡,今日做錯的是你,你卻遷怒他人,你這樣做,會教壞兩個孩子不明是非的!”
呵。
宋盡歡心中冷笑。
弒殺生母,這就是他教出來的明是非嗎?
沈書硯開口說:“娘親,不敬尊長,是為不孝!”
沈父連忙附和:“公主,你看孩子都懂得這個道理!”
宋盡歡起身走到沈書硯身前,微微彎腰,摸了摸他的臉頰,唇角微揚,“書硯這么懂事,那方才是誰教你說浸豬籠的?將娘親浸豬籠,就是你的孝道嗎?”
“再者,天下皇權至上,任何人對皇室不敬,都是砍頭的大罪。”
“娘親只是罰你祖母跪一個時辰,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對不對?”
沈書硯怔了怔,似懂非懂的樣子。
沈暉卻著急將孩子拉到身后,“宋盡歡,你在亂教他些什么?”
宋盡歡笑意盈盈,“他是我兒子,我還教不得了?”
“雖說浸豬籠這話是無心之過,但也要長個教訓,書硯,回房面壁跪半個時辰,靜思己過,再抄寫孝經三十遍。”
“沒抄完就不許踏出房門半步!”
沈暉驚住了,宋盡歡是瘋了嗎?
一個接一個的罰?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云燼便將沈書硯帶走了。
宋盡歡的視線便落在了女兒宋月疏身上。
她垂下眼眸,眼底一片悲痛。
月疏是她最疼愛的孩子,所以讓她跟了自己姓宋,想為她求封賞當個郡主,從此皇權加身,無上尊貴。
可她被處斬時,月疏非但沒有幫她說話,反倒拍手稱快。
“我求了你那么多年,讓你給我改姓沈,你就是不肯,你惡事做盡,你知道跟你姓有多丟臉嗎!”
“宋姓讓我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如今回想起來那些話,仍舊字字誅心,讓宋盡歡心如刀絞。
原來她自認為對他們好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一廂情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