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死寂無聲。

他示意王業仁后退一步，然后自己上前，抬手，用指節不輕不重地叩響了門。

“叩。叩叩。”

聲音在寂靜的樓道里清晰得嚇人。

沒有回應。

李銳等了十幾秒，加重了力道，又敲了一次。

“有人嗎？物業檢查管道！”他揚聲道，聲音沉穩，聽不出任何異常。

里面依舊毫無動靜。連一絲一毫的腳步聲或者呼吸聲都聽不到。

王業仁站在李銳身后，手心全是冷汗。這種死寂，比任何聲響都更令人不安。他幾乎能想象出門后那片凝固的、被窗簾隔絕的昏暗空間，還有那面貼滿他照片的墻……

李銳的眉頭越皺越緊。他不再敲門，而是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巧的強光手電，蹲下身，對準門底下的縫隙照了進去。

光束探入黑暗的門內。

李銳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幾秒鐘后，他猛地關掉了手電，站起身。

王業仁緊張地看著他。

李銳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轉過頭，壓低了聲音，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里面……燈開著。”

王業仁一愣。

李銳的眼神銳利得像刀子，繼續道：“我聞到了……很淡的……血腥味。”

轟——！

王業仁的大腦一片空白，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又頃刻間褪得干干凈凈。

燈開著？血腥味？

昨晚那個癲狂的、絮絮叨叨的、吐得一身狼藉的女人……那個堆滿藥瓶和扭曲紀念品的房間……

發生了什么？

她……做了什么？

或者……別人對她做了什么？

極致的恐懼再次攫住了他，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具體，都要冰冷。那扇緊閉的、落著薄灰的防盜門，此刻在他眼里，不再僅僅是一個扭曲心靈的巢穴。

它更像是一口……剛剛被發現的棺材。

而里面的東西，正透過門縫，無聲地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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