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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戲猛于虎(八)(103)

      游戲猛于虎(八)

      那聲凄厲到變形的嘶吼,如同瀕死野獸最后的哀鳴,狠狠撞在icu厚重冰冷的金屬大門上,卻只換來一聲沉悶的回響,旋即被門內更密集的儀器蜂鳴徹底吞沒。門上的紅燈無情地亮起,像一只冷漠的獨眼,宣告著生與死的隔絕。

      王鯤鵬癱軟在緊閉的金屬門前,額頭抵著冰冷的門板,身體無法控制地劇烈顫抖。門內,是他命懸一線的母親;門外,是他被徹底掏空、瀕臨崩潰的世界。那一聲耗盡所有力氣的嘶喊,抽干了他最后一絲支撐身體的力氣,也抽走了他僅存的、試圖抓住什么的妄想。冰冷的絕望像醫院的消毒水,無孔不入地滲入骨髓,將他從里到外徹底凍僵。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癱坐了多久。時間在icu門口這條彌漫著死亡與等待氣息的走廊里,失去了意義。直到一個護士拿著單據走過來,公事公辦地提醒:“家屬,張愛玲的搶救和留觀費用還沒結清,icu的押金也沒交。去收費處補交一下,不然會影響后續治療。”聲音不高,卻像鞭子一樣抽在王鯤鵬麻木的神經上。

      他像一具提線木偶,被無形的恐懼和規則牽引著,再次挪向那個散發著冰冷氣息的收費窗口。這一次,他甚至沒有掏出那張余額歸零的銀行卡——那點可笑的數字,連塞牙縫都不夠。他只是站在那里,看著窗口里工作人員冷漠的臉,看著那張長長的、不斷滾動的欠費單,喉嚨里像是堵滿了滾燙的沙礫,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巨大的羞恥感和無力感幾乎要將他壓垮。

      “想辦法籌錢吧,小伙子。”一個排在后面、同樣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看著王鯤鵬失魂落魄的樣子,小聲嘆了口氣,帶著同病相憐的無奈,“這地方,沒錢…寸步難行啊。”

      這句話像最后一根稻草,壓垮了王鯤鵬。他猛地轉過身,逃也似的沖出了急診大廳。外面刺眼的陽光讓他一陣眩暈,他扶著冰冷的墻壁干嘔了幾聲,卻什么也吐不出來。胃里空空如也,只剩下膽汁的苦澀在灼燒。

      他不能回去。不能面對那扇隔絕著母親生命的冰冷大門,不能面對角落里那座名為“父親”的絕望墳塋。他需要錢。立刻。馬上。哪怕是一分一毛,只要能堵上那個吞噬母親生命的無底洞!

      像一條被逼到絕境的野狗,憑著最原始的本能,他跌跌撞撞地朝著家的方向跑去。那個曾經讓他窒息、讓他想要逃離的、破舊的家,此刻卻成了唯一可能找到救命稻草的地方。

      家門虛掩著。他推開門,一股濃重的灰塵味和一種……人去樓空的死寂感撲面而來。家里比他離開時更加凌亂。桌上擺著早已冰冷的、只吃了一半的飯菜,碗筷狼藉。地上散落著幾件父親的舊工裝,沾著干涸的泥點。墻角那只破舊的行李箱還敞著口,里面塞著他當初帶去上海的那些高中課本——它們沒能換來去上海的車票,此刻像一堆無用的垃圾,堆在那里嘲笑著他的所有選擇。

      王鯤鵬像瘋了一樣撲向父母的臥室。他翻箱倒柜,動作粗暴而絕望。抽屜被拉開,里面的舊衣物、針線盒、幾張泛黃的舊照片被胡亂地扔在地上。他掀開床板,敲打著墻壁,試圖找出任何可能藏錢的地方。每一次落空,都讓他的絕望加深一分。

      “錢…錢呢…”他喃喃自語,聲音嘶啞,額頭布滿冷汗。手指因為用力翻找而劃破,滲出細細的血珠也渾然不覺。母親會把錢藏在哪里?存折?對!存折!

      他猛地想起母親那個視若珍寶、藏在衣柜深處一件舊棉襖口袋里的布包。他撲到衣柜前,粗暴地將里面的衣服扯出來扔在地上。終于,在最底層,摸到了那件熟悉的、帶著樟腦丸味道的舊棉襖。他的手抖得厲害,摸索著內側的口袋,手指觸到了一個硬硬的、方方正正的東西!

      是存折!

      王鯤鵬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他顫抖著將那個深藍色的、塑料封皮的小本子掏了出來,像捧著救命的圣物。他迫不及待地翻開,目光急切地掃向余額那一欄——

      **余額:1,237.65元。**

      數字清晰,冰冷,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王鯤鵬死死盯著那個數字,又翻回前一頁。就在他離家出走的前兩天,這張存折上還有五千八百多元!短短幾天,只剩下了零頭!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那張五千塊的轉賬記錄!母親那疲憊的聲音:“媽……媽想想辦法……”那五千塊,是母親從這張賴以生存的存折里,硬生生擠出來,寄給遠在上海追逐幻夢的他!是母親用家里最后的積蓄,為他那場注定破碎的“前程”買的單!

      “轟——!”

      一股巨大的眩暈感猛地襲來。王鯤鵬眼前一黑,身體晃了晃,重重地撞在身后的衣柜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他靠著冰冷的柜門滑坐到地上,手里緊緊攥著那張輕飄飄、此刻卻重逾千斤的存折。那串冰冷的數字,像燒紅的烙鐵,燙穿了他的手掌,直烙進靈魂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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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如同野獸瀕死般的嗚咽從他喉嚨深處擠出。不是痛哭,是靈魂被徹底撕裂、碾碎時發出的絕望悲鳴。他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身體因為巨大的痛苦和悔恨而劇烈地抽搐著。他死死攥著那張存折,指關節捏得發白,仿佛要將它連同自己那顆被悔恨啃噬得千瘡百孔的心,一起捏碎!

      是他!是他親手掏空了母親最后一點救命錢!是他用這沾著母親血汗的錢,去支付了那場通往“星火”幻夢的荒唐路費!是他用這錢,換來了網吧里一夜麻木的殺戮和那疊骯臟的鈔票!而那筆錢,本可以…本可以讓母親早一點去看病!本可以…本可以不用拖到腦干出血才送進醫院!

      巨大的悔恨如同無數把燒紅的鋼針,從四面八方刺入他的身體,反復穿刺、攪動。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著痛苦。他想起母親在電話里壓抑的嘆息,想起她匯錢時可能經歷的艱難,想起她強忍著身體不適為他籌錢的樣子……而他,卻拿著這筆錢,在憧憬著年薪百萬、粉絲擁躉的虛妄未來!

      “媽……媽……”他蜷縮在地上,額頭死死抵著冰冷的地板,發出破碎的、不成調的嗚咽,眼淚混合著灰塵和絕望,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洇開--&gt;&gt;一小片深色的痕跡。那聲音,如同來自地獄最深處的懺悔,充滿了對自己最徹底的憎惡和毀滅欲。他恨不得時間倒流,恨不得沖回過去,掐死那個執迷不悟、自私透頂的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那劇烈的抽搐和嗚咽才漸漸平息下來,只剩下身體無法抑制的細微顫抖和粗重急促的喘息。他像一具被抽空了所有生氣的破布娃娃,癱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角落里結著的蛛網。

      錢。還是要錢。

      存折上的數字冰冷地提醒著他現實的殘酷。這點錢,對于icu那龐大的費用來說,杯水車薪。

      他必須找到父親!父親在工地上干了半輩子,或許……或許還有點積蓄?或許……工地上能預支點工資?哪怕只有一絲渺茫的希望,他也必須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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