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江南市七拐八拐。
最后來到了距離南大十幾公里處的天河區。
一處幽靜的林道,是江南市開發之前的老城區。
這里到處都能看到破舊的老區,但街道卻干干凈凈。
道路兩旁的法國梧桐樹非常粗大,路面上到處都是落葉。
車子停在了道路旁邊,李清然坐在駕駛位,指節發白的攥著方向盤,目光看著前方的小院。
許宣坐在車子內沒有催促她,一直等李清然做好心理建設,這才看到她開門下車。
來到小院門口,李清然道:“他叫閆相臣。”
許宣微微的頷首,跟在她背后往前走。
本就苗條的她,此時居然顯得有點蕭條。
敲門聲響,里面傳開一個男子的聲音:“誰呀。”
李清然囁囁嘴唇:“我。”
小院馬上陷入安靜。
過了大概三分鐘的時間,鐵門吱呀一聲打開。
許宣看到,一個看上去不到三十歲的男子,坐在輪椅上,皮膚發白,頭發有點蓬亂。
他坐在輪椅上,迎著李清然,咧嘴笑著:“來啦。”
李清然默默地點頭,走了進去。
小院不小,大概五十多平米的樣子。
但是院子里到處都是花花草草,還有很多盆栽。
一個中年男子站在門口處看著這邊。
見到是李清然后,中年男子勉強笑了笑:“李小姐。”
李清然點點頭沒說話,轉身介紹許宣:“他叫許宣,是小魚...跟我的朋友,今年上大一。”
坐輪椅的男子對著許宣笑道:“你好許學弟。”
許宣驚訝道:“你也是南大的?”
對方笑呵呵的點頭:“對呀,我是江南大學08級工管系畢業生。”
許宣心中計算了一下,那這人今年大概是三十一歲?
說著,閆相臣轉而看向李清然:“清然,你給學弟那個馬扎坐。”
李清然居然點點頭,從房門口的臺階上拿下來兩個馬扎,遞給許宣一個。
二人落座,閆相臣這才笑著說道:“你每個月才來一次,上次不是才過一周嗎?”
說完又看了看許宣,笑著說道:“你不知道,清然自己過不去心中那道坎,就算是來看我,也是站在外面,然后放下東西就走啦。”
既然李清然能帶著許宣來,閆相臣就知道許宣肯定知道他們的事情。
所以接下來他就像是一個話癆,更像是一個老年人的絮叨一樣,說著很多當年的事情。
大多數都是李清然帶著他們這個團隊東奔西跑,還有各種想辦法賺錢的事情。
因為李清然的父親斷了她的生活費,所以當時他們的樂隊可慘了,有時候甚至連吃飯都是問題。
那個時候大家就會來到這個小院,然后閆父就會下一大鍋面條,眾人吃的渾身是汗之類的事情。
許宣一邊聽,一邊是不是得問幾句捧哏。
時而也會看看李清然。
這姑娘臉色并無變化,依舊是波瀾不驚,只是眸子里帶著深深地歉意。
最后閆相臣說道:“清然這些年一直感覺欠我們的,可實際上,這種事能怪的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