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晨露與晚風的交替中緩緩流淌，轉眼又是半年。林晚星的九尾上漸漸染上了秋霜般的淺白，那是長期以靈力溫養元神留下的痕跡，卻讓她的狐火變得愈發純粹——每次她以狐火包裹晶石，里面的龍魂虛影就會舒展得更開，偶爾還會用龍爪輕輕撥弄周圍的光暈，像在回應她的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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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趙妍抱著藥田新收的“凝魂草”跑來崖邊，草葉上的露珠濺了她滿身，卻笑得眉眼彎彎：“師姐你看！這草成熟了，根須上結著‘凝魂珠’，玄真長老說磨成粉混在晨露里，能讓元神碎片更穩固！”

凝魂草的根須上果然掛著些米粒大的白色珠子，在陽光下泛著珍珠母般的光澤。林晚星剛接過草葉，懷里的晶石突然劇烈震顫起來，里面的龍魂虛影猛地抬起頭，龍瞳的位置閃過一點金光——那是夜華元神第一次顯露出“意識”的跡象。

“它好像很喜歡這草。”趙妍驚訝地睜大眼睛，“剛才我的手碰到草葉時，它也顫了一下，難道龍族元神與草藥也有感應？”

林晚星突然想起夜華曾提過，他母親當年懷他時，最愛在龍宮里種凝魂草，說這草的氣息能讓龍族胎兒更安穩。她趕緊將凝魂珠摘下來，按照玄真長老教的方法，用狐火輕輕炙烤，待珠子化作一縷白煙，便小心地混入晨露中。

這次晶石吸收得格外快，白煙接觸到光暈的瞬間就被卷了進去。龍魂虛影在里面舒展了四肢，龍鱗的紋路竟隱約可見，連龍角的形狀都清晰了些。更讓林晚星心跳加速的是，虛影的龍爪抬起，輕輕碰了碰晶石內壁——那里正是她指尖常撫摸的地方。

“它在回應你！”趙妍捂住嘴，眼里閃著淚光，“師姐，它快醒了！”

崖下傳來陳默的呼喊聲，他正帶著弟子們搬運新采的“鎮魂木”，要為晶石打造一個溫養龕。遠遠望去，那些弟子們抬著木材走過藥田，田埂邊新栽的桃樹已經抽出了嫩芽，是林晚星用狐火靈力催發的——夜華說過，他最喜歡看桃花落在她的九尾上。

林晚星抱著晶石站起身，看夕陽把昆侖虛的山巒染成金紅色。晶石里的龍魂虛影似乎被這景色吸引，緩緩轉動身軀，龍瞳望向遠方的天際。那里，歸巢的飛鳥正掠過云層，翅膀上沾著落日的金光，像無數流動的星火。

“你看，”林晚星輕聲說，“昆侖虛的秋天很美，等你醒了，我們去山后看紅葉，那里的楓葉紅得像你發怒時的龍鱗。”

晶石輕輕震顫，這次的悸動格外清晰，像在點頭。林晚星能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在里面蘇醒，帶著她熟悉的溫度與氣息，正穿過漫長的沉眠，一點點靠近。

玄真長老說得沒錯，殘魂散盡之處，余燼真的能生花。她低頭看著懷里的晶石，看里面的龍魂虛影漸漸蜷縮成溫暖的一團，看夕陽的金光在它周圍織成柔軟的繭。

九尾在身后輕輕擺動，掃過崖邊新冒出來的青苔——那是歲月在巖石上寫下的詩，溫柔，且綿長。林晚星知道，等待或許還要很久，但只要這顆晶石還在跳動，只要風還在傳遞她的聲音，夜華就一定會穿過時光的縫隙，重新回到她身邊。

而在此之前，她會守著昆侖虛的晨露與晚風，守著藥田的凝魂草與桃樹的嫩芽，守著這顆日漸溫暖的晶石，把日子過成他喜歡的樣子——平靜，且充滿生機。

風又起了，吹得晶石表面的光暈輕輕搖晃，里面的龍魂虛影似乎打了個哈欠，龍尾尖不經意地掃過晶石內壁，留下一道淺淺的金光。林晚星的嘴角揚起淺淺的笑，她知道，那是夜華在說：“我聽見了，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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