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殘魂的怒吼震裂了昆侖虛的云層,紫黑色的霧氣如潮水般涌向符陣,所過之處,山石熔化,草木枯萎。夜華所化的金光符陣劇烈震顫,符文與黑霧碰撞的邊緣不斷爆出刺目的火花,像兩團瘋狂角力的火焰。
林晚星的九尾已被邪祟的利爪撕開數道傷口,狐火也因靈力透支而黯淡了幾分。她看著符陣中不斷減弱的金光,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夜華的元神正在消散,那光芒每黯淡一分,就意味著他離魂飛魄散更近一步。
“夜華!撐住!”她仰頭嘶吼,九尾猛地拍向地面,將殘存的靈力全部灌注到狐火之中。這一次,狐火不再是跳躍的火焰,而是化作九條燃燒的火龍,順著符陣的邊緣攀爬,與金光符陣交纏在一起,形成一道紅白交織的屏障,死死抵住黑霧的侵蝕。
“小狐貍,別做無謂的掙扎了。”白淺站在懸崖邊,手中清心鈴搖得愈發急促,“鎮界符雖強,卻困不住魔尊殘魂太久,更何況,催動符陣的人馬上就要徹底消失了。”她的語氣里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快意,仿佛在欣賞一場早已注定結局的毀滅。
林晚星沒有理會她,只是死死盯著符陣中心。那里,夜華的氣息已經微弱到幾乎感知不到,但符陣的光芒卻在絕望中突然爆發出一陣奇異的脈動——不是減弱,而是以一種更沉穩、更堅韌的節奏跳動著,像一顆瀕死卻不肯停止跳動的心臟。
“這是……”玄真長老操控著護山大陣,突然驚呼,“符陣在吸收天地靈氣!夜華太子他……他在以元神為引,撬動整個昆侖虛的地脈之力!”
只見昆侖虛深處的一座座山峰突然亮起,從主峰到側峰,無數道青色的光柱拔地而起,匯入符陣之中。這些光柱是昆侖虛億萬年積累的地脈靈氣,此刻竟被夜華的意志調動起來,順著符陣的紋路流轉,一點點蠶食著魔尊的黑霧。
“不可能!”白淺臉上的瘋狂凝固了,她猛地砸碎清心鈴,鈴鐺碎片飛濺中,她身后的九尾虛影突然暴漲,“我苦心策劃萬年,怎能被你破壞!”她化作一道白光沖向符陣,指甲暴漲成鋒利的狐爪,直取林晚星后心——她要毀掉這道紅白屏障,讓黑霧徹底吞噬符陣。
林晚星早有防備,側身避開狐爪的瞬間,九尾橫掃,將白淺的身軀纏住。兩人在半空翻滾廝打,狐火與白淺的寒冰靈力碰撞,發出“滋滋”的響聲,濺起的能量碎片落在地上,竟讓枯萎的草木重新抽出了嫩芽。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細嗎?”林晚星咬住白淺的肩膀,聲音因憤怒而沙啞,“你根本不是青丘狐族,你是魔尊用青丘族人的殘魂煉制的傀儡!你所謂的‘復仇’,不過是在執行魔尊的命令!”
白淺的動作猛地一僵,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仿佛被說中了某個被遺忘的角落。但這迷茫轉瞬即逝,她獰笑著掙脫束縛,寒冰靈力瞬間凍結了林晚星的三條狐尾:“就算是傀儡又如何?能親眼看到你們所有人陪葬,也值了!”
就在這時,符陣中心突然傳來一聲清亮的龍吟。那龍吟不再是之前的痛苦嘶吼,而是帶著一種穿透一切的力量,仿佛從亙古傳來,喚醒了天地間最本源的正氣。金光符陣突然收縮,將所有地脈靈氣凝聚成一點,隨后猛地炸開——不是向外的毀滅,而是向內的坍縮,像一顆恒星在生命盡頭化作白矮星,將所有的光與熱都壓縮、沉淀。
魔尊殘魂發出一聲不似生靈的慘嚎,紫黑色的霧氣在坍縮的金光中被一點點剝離、凈化。它瘋狂地扭動、掙扎,卻無法掙脫符陣的束縛,那些被它吞噬的魂魄在金光中漸漸顯形,化作點點螢火,飛向昆侖虛的各個角落——那是被它囚禁萬年的無辜魂靈,此刻終于重獲自由。
“不——!”白淺看著這一幕,徹底陷入癲狂,她放棄了攻擊林晚星,不顧一切地沖向符陣,“魔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