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霧繚繞的昆侖虛,千年不謝的仙芝在崖邊舒展葉片,仙鶴掠過玉虛峰頂,將晨光灑在層層疊疊的石階上。這里是四海八荒修仙問道的圣地,掌門將夜華自幼寄養于此,盼他褪去戾氣,修成正果。
林晚星睜開眼時,正蜷縮在一棵千年古柏的樹洞里。皮毛雪白的小狐貍爪子上沾著些青苔,蓬松的尾巴不安地掃著地面——系統告知她,此次身份是青丘走失的九尾靈狐,因誤闖結界才跌進昆侖虛。
「叮——當前世界任務:修正『夜華x白淺』命定軌跡,達成『夜華心尖寵』結局。初始好感度:0100。」
狐貍形態的林晚星抖了抖耳朵,聽見遠處傳來佩劍相擊的脆響。她循著聲音鉆出樹洞,只見演武場上,一襲玄衣的少年正與師兄們對練。他身形挺拔如松,長劍在手中挽出銀弧,眉眼間雖尚帶稚氣,眼神卻冷冽如冰,正是少年時的夜華。
忽然,一柄木劍偏離軌跡,直直朝她藏身的灌木叢飛來。林晚星嚇得僵在原地,眼看劍刃就要劈到鼻尖,手腕粗的樹干突然被人一腳踹斷,擋在她身前。
「誰讓你在此處逗留?」夜華收劍而立,玄色衣袍沾著晨露,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只通體雪白的小狐貍。他掌心還殘留著握劍的薄繭,眼神里的警惕卻在觸到她濕漉漉的琥珀色眼眸時,悄然軟了半分。
林晚星順勢癱坐在地,蓬松的尾巴圈住前爪,發出細弱的嗚咽聲。她知道,對付這種外冷內熱的角色,示弱永遠是第一步。
果然,夜華身旁的師兄笑道:「這狐貍瞧著通人性,許是誤闖進來的。昆侖虛從不傷靈獸,放它走吧。」
夜華卻蹲下身,指尖懸在她頭頂半寸處,遲遲沒有落下。林晚星能聞到他身上清冷的松香,混著淡淡的藥草味——后來她才知道,那是他每日修習術法后,總要泡的凝神湯味道。
「既是青丘靈狐,怎會孤身至此?」他忽然開口,聲音比想象中溫和。林晚星猛地抬頭,正對上他探究的目光,才驚覺這具狐貍身體竟藏不住青丘的氣息。
她慌忙擺擺尾巴,裝作聽不懂人話的樣子,卻在轉身時故意「不小心」蹭到他的手背。柔軟的皮毛掃過微涼的皮膚,夜華指尖微顫,竟沒再阻攔。
接下來的幾日,林晚星仗著身形小巧,總在演武場附近徘徊。她看著夜華天不亮就去寒潭練劍,看著他在藏經閣抄錄典籍到深夜,看著他被師父責罰時,挺直脊背一句辯解也沒有。
這日午后,她見夜華獨自坐在觀星臺,手里摩挲著一枚斷裂的玉鈴。那玉鈴靈氣黯淡,顯然是件貼身之物。林晚星想起系統給的背景資料——這是他母親臨終前留給他的遺物。
她悄悄爬上石階,將前幾日在藥圃偷摘的凝神草,輕輕放在他腳邊。翠綠的草葉上還沾著露水,夜華低頭看見時,眉峰微蹙。
「又是你。」他沒有驅趕,反而將凝神草拾起來,「倒是比寺里的靈龜還懂些人情。」
林晚星蹲坐在他對面,看著他將草葉碾碎,混入隨身攜帶的水囊里。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玄衣上的暗紋在光線下流轉,竟有幾分柔和。
「青丘狐貍都這般黏人?」他忽然問,指尖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溫熱的觸感傳來,林晚星渾身一僵,尾巴卻不受控制地搖了搖。
夜華低笑出聲,那笑聲很輕,像風吹過竹林的沙沙聲。林晚星愣在原地,原來這座冰山也會笑。
「叮——夜華好感度+5,當前5100。」
系統提示音剛落,遠處忽然傳來喧嘩。幾位師兄簇擁著一個白衣少女走來,那少女眉眼如畫,正是來昆侖虛拜師的白淺——彼時她還化名司音,一身男裝也掩不住清絕的氣質。
林晚星看見夜華的目光落在白淺身上時,明顯頓了頓。那是一種近乎本能的關注,仿佛冥冥中自有牽引。她心頭一緊,忙用尾巴纏住夜華的手腕,將他的視線拉回來。
「這狐貍倒是護主。」白淺笑著走近,聲音清朗,「夜華師兄,師父讓你去前殿一趟。」
夜華抽回手,站起身時,目光又落回白淺身上:「何事?」
「好像是要為我分配住處。」白淺說話時,眼角余光掃過林晚星,帶著幾分好奇。
林晚星看著他們并肩離去的背影,忽然有些煩躁。她跳進夜華方才坐過的位置,那里還留著淡淡的溫度,混著他身上的松香。
夜里,她潛入夜華的臥房。昏黃的燭火下,他正趴在案前沉睡,手臂下壓著未寫完的術法心得。林晚星瞥見紙上的字跡,筆鋒凌厲,卻在末尾處有個小小的墨點——想來是寫著寫著睡著了。
她小心翼翼地跳上案幾,用尾巴尖沾了點清水,想去暈開那個墨點。剛湊近,夜華忽然睜開眼,眸中清明,哪里有半分睡意。
「偷東西的小賊。」他捏住她的后頸,將她提溜起來。林晚星四爪懸空,只能徒勞地蹬著腿,喉嚨里發出委屈的呼嚕聲。
夜華看著她這副模樣,嘴角繃不住笑意:「罷了,看在你送我凝神草的份上,饒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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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她放在枕邊,自己則躺在外側,燭火被他吹滅時,林晚星聽見他輕聲說:「青丘離昆侖虛很遠,明日我便送你回去。」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沉。她用頭頂了頂他的臉頰,毛茸茸的尾巴圈住他的手臂,像是在撒嬌。黑暗中,她感覺到夜華的呼吸頓了頓,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