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徹說不清當時看到蘇朵玉敲暈那個人時的感覺，只覺得那時候神經瞬間緊繃了一瞬間，好像心臟里燃出了一個火團。

雖然那個火團現在好像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火苗，熱度卻不能忽視。

謝云徹朦朧中感覺自己好像感受到了從未體會過的情緒。

轉瞬間又溜走。

一夜未眠。

天亮，雞鳴。

晨光從地平線緩緩升起。

席明川走了卻來了萬縣長，南莊村幾乎沒有來過這么大的人物，真讓蘇長貴十分作難。

早餐蘇長貴很想精心準備，可最后也只有腌咸菜，蒸玉米，南瓜小米粥還有煎豆腐和炒青菜。

這在南莊村人來說已經很是豐富了，大多數時候也就是粥配咸菜而已。

萬立強大概也很少吃這么簡陋的早餐，眼神一閃而過的勉強，嘴上笑道：“辛苦蘇支書了，很豐富，看來你們村的收成不錯。”

蘇長貴背后一涼，強笑道：“今年降雨太多，收成大減啊，縣長您是過譽了。”

萬立強沒再說什么，又問起蘇長貴找人挖墳的事情。

本來挖墳的確是個禁忌，不過郭茂林貪污的行為很讓人不齒，這么一鬧騰倒是不少人愿意來湊這個熱鬧。

吃完早飯，已經有十來個人拿著鐵鍬到大隊部等著，其中還有幾個也是面粉廠的職工。

蘇朵玉還看到了人群中的莊文庭。

莊文庭想要湊上來和蘇朵玉講話，只是蘇朵玉沒理會，當作沒瞧見他，走去謝云徹旁邊。

謝云徹也看到了莊文庭，在蘇朵玉走到身邊時嚴嚴實實地擋住了莊文庭那種讓人看了就不舒服的眼神――像是覬覦別人財寶的餓狼。

陽光從東邊升起，天光燦爛，眾人齊刷刷聚在郭茂林家的墳地前，現在墳前還留著昨晚的鐵鍬。

蘇長貴走過去將鐵鍬拿起來，對著墳無奈嘆口氣。

誰想到人死后還能有這一劫。

真是家門不幸。

“起墳！”

蘇長貴一聲令下，眾人齊刷刷下鐵鍬，泥土被一鍬一鍬鏟起。

直到露出棺材一角。

郭父的棺材蓋被眾人掀起。

一個黑色賬本正安放在森森白骨上。

郭茂林可真是個“孝順”兒子，將自己的犯罪證據放在親爹娘棺材里。

蘇朵玉曾經就是看到了報紙上的內容，配圖就是眼前這情景，不過沒有正面拍攝郭夫的棺材，只用了文字形容。

當時可能是為了眼球震撼，報道內容上還列舉了郭茂林的貪污內容，蘇朵玉才因此能將那些內容背下來。

不過上輩子郭茂林要遲好幾年才被人發現貪污的事情，因為貪污數額大，警方找賬本的時候還有新聞通訊社的記者跟隨。

現在沒有記者，只有一群村民見證。

郭茂林打從來到墳地臉色就蒼白如紙，由著兩個人攙扶才勉強支撐住身體站立。

直到棺材蓋被掀開，郭茂林跪倒在地放聲大哭。

“爹……兒子對不住你啊……”

可惜無人在意也無人同情。

自己造的孽終究是反饋到了自己家人身上。

黑色賬本被跟著一起抬蓋的蘇長貴拿了起來。

蘇朵玉上前兩步，卻有另外一個身影更加迅速，轉眼間賬本已經落在了這人手中。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