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保陰著臉從假山后轉出來,剛才最后那句大逆不道的話,正是他親手給了那個多嘴的小太監一個耳光。
那小太監被打懵了,半邊臉腫起,嘴角流血,嚇得癱軟在地,其他幾個太監宮女也嚇得魂飛魄散,齊齊跪倒。
“馮、馮爺爺饒命!奴才奴婢們胡亂語,掌嘴,掌嘴!”
他們自己開始抽自己耳光。
馮保看也不看他們,只對聞聲趕來的兩個心腹太監冷冷吩咐道:“把這個妄議主上、散布流的狗奴才,”
他指著那個最開始說“坤寧宮”的小太監,“拖出去,杖斃。其余人等,各領二十杖,罰俸三月,以儆效尤。”
“馮爺爺饒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饒命啊!”
那小太監殺豬般嚎叫起來,卻被無情地堵住嘴拖走。
其他人面如土色,瑟瑟發抖,連求饒都不敢了。
馮保冰冷的目光掃過剩下的人,聲音不高,卻讓每個人心底發寒:“都給咱家聽清楚了,也記牢了。在這宮里,要想活得長久,就把嘴巴縫嚴實點!”
“莫說閑話只是閑話,事就是從閑話里來,禍,也是從口舌中生!管不住自己舌頭的人,留著也是禍害!明白了嗎?!”
“明、明白了!謝馮爺爺教誨!”
眾人帶著哭腔應道。
馮保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再次踏入碎玉軒,楚達的心態已與第一次來時有所不同。
經歷過酒樓生死劫,他對這位外表爽朗的西域貴人多了幾分更深的審視,也更多了些謹慎。
馬貴人看起來氣色比前兩日好了許多,腹痛之疾經楚達施治后確實大為緩解。
她熱情地招呼楚達坐下,阿伊莎奉上茶水。
楚達注意到,茶是普通的清茶,點心也只是幾樣簡單的宮中常見糕餅,擺放的瓷器也并不奢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