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達不再多,看準她頸后的風門、肺俞等穴,低聲道:“姑娘,得罪了,請暫且放松。”
影月身體本能地一僵,作為侍衛的習慣讓她幾乎要出手格擋,但那股恰到好處的酸脹感,又讓她硬生生止住了動作。
楚達屏息凝神,銀針穩穩刺入。
影月喉間逸出一聲壓抑的悶哼,身體有瞬間的緊繃,隨即又強迫自己放松下來。
幾針下去,影月只覺得一股暖流滲入,胸痛和窒息感竟然真的迅速緩解,呼吸漸漸順暢起來。
她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下意識地放松了身體,甚至往后靠了靠,將更多的重量倚向了正在她身后的楚達。
楚達正欲取針,察覺到她的靠近,動作不由得一滯。
這突如其來的靠近,讓楚達的心跳也不由得加快,手下動作越發輕柔。
影月似乎也察覺到了這過于親近的距離,耳根也紅了,趕緊直起身子,與他拉開了距離。
楚達收起針,又趕緊將傍晚提前備好的幾味藥材放入藥罐,在小火爐上煎煮。
不一會兒,藥香彌漫開來。
他倒出一碗,遞給影月:“快趁熱喝了,宣肺平喘的。”
影月遲疑了一下,看著楚達誠懇的眼神,又感受著身體難得的舒適,最終還是接過來,小口喝下。
一股熱流涌入肺腑,讓她感覺好了很多。
房間里一時沉默。
影月忽然開口,聲音還是冰冷,但少了幾分銳利:“剛才那人,身手極好,不像普通刺客。你可知是誰派來的?”
楚達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還能有誰?我擋了誰的路,壞了誰的事,就是誰派來的滅口的唄。冒充劉謹的鬼魂,真是好算計。”
影月目光微閃:“皇后的人?”
“十有八九。”楚達點頭。
影月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追問下去,只是道:“此事我會稟報娘娘。你最近務必小心。”
楚達點點頭,忽然壓低聲音道:“影月姑娘,我懷疑那刺客,并非來自外面,或許就藏在這長春宮內,甚至可能就是我們認識的人。”
影月略一皺眉,語氣帶著質疑:“長春宮內?你有何憑據?休要胡,擾亂人心。”
楚達循循善誘,冷靜分析:“姑娘請想,那刺客為何對劉謹舊事和此處地形如此熟悉,又能精準摸到我剛入住的地方行刺?”
他湊近一步,聲音壓得更低:“姑娘若信我,明日我們或可試一試。只需如此”
他在影月耳邊低語了幾句。
影月聽著,眉頭越皺越緊,眼中疑慮重重,但她沉吟片刻,終是點了點頭:“好,我便依你之計。但若你判斷有誤,或借此興風作浪”
她對楚達還是沒有完全信任,未盡之帶著冰冷的警告。
“姑娘放心,我如今與娘娘休戚與共,一損俱損,豈會自毀城墻?”楚達鄭重保證。
影月不再多,轉身離去,走到門口時,腳步微頓,背對著他,聲音依舊清冷:“多謝你的針藥。”
說完,身影便融入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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