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面對

“你放屁！”

謝小荷當天晚上和李善儀打電話，把吳茹文說的轉告給她。

李善儀聽見她聲音不太對勁，沒有急著往下問。

“是不是趙姐又逗你了？”

謝小荷現在聽不得一個“趙”字，她的哭聲如同尖銳爆鳴，刺得門口偷聽的趙清柳一激靈。

謝小荷在這邊哭，趙清柳缺德的笑聲從那端傳過來。

她噔噔噔的跑過去關門，狠狠瞪著門口笑得喘不過氣的女人，“砰”的一聲，把她隔在門外。

“善儀姐，那姓柳的有病啊！”

她捂著臉，淚水粘在手上

李善儀安撫她，“我說說她，不讓她跟你鬧了，你先不哭了，好不好？”

謝小荷哭得越發大聲，“你到底什么時候回來，走的時候你說了很快就回來的！”

她沉默片刻。

“有點事情，我大概暫時回不去。”

她們這幾年一直粘在一起，從來沒有想現在一樣分開那么久。

她不知道謝小荷心里害怕，只是以為，她覺得趙清柳是一個陌生人，她不習慣河陌生人在一起而已。

但謝小荷害怕的明明不是這些，她害怕李善儀閉口不談的辦事，害怕李善儀在江州被欺負，害怕她遭遇危險，害怕事情超出她們能夠承受的范圍。

她更害怕，李善儀從此一去不回。

嘻嘻鬧鬧的謝小荷，從離家那天到現在，只是從一個地方躲藏到了另一個，她和她的善儀姐相依為命，她知道她們都有自己的秘密，知道那秘密是恐懼，是吃掉她們過往的怪物，她們建起圍墻躲避它，卻從來沒有戰勝。

她并沒有做好面對它，以及不得不長大的準備。

電話那邊的哭聲越來越小，李善儀的聲音也柔和，她說：“等我把事情辦完，就回去陪你。”

謝小荷啜泣著，低低地伏在桌面上，她知道李善儀的決定不會改變，她也不應該說出喪氣話，她悶悶的問：“那你什么時候回來呢？”

什么時候？

李善儀嘆了口氣。

江州的天氣連著幾天，陰冷異常。

玻璃外面凝結了霧，整個江州籠罩在一片陰郁里。

顧寒聲一早就出門，出門之前，他提前打了針預防針，說：“你確定要我把人引過來？”

隔著門，李善儀回：“是。”

她在顧寒聲的房子里呆了三天。

第三天的時候，她問顧寒聲提了第一個請求。

她希望鄭寶悅找上門來。

顧寒聲長久的看著她，最終，他什么也沒有問。

她很守時。顧寒聲離開的半個小時，她就來了。

她精心打扮過的，妝容精致，穿一件水藍的裙子，就像是來赴一場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