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聲音

隔著門，李善儀好像能猜到他根本也沒走遠似的。

“路正，今天的事……”

她的聲音有點啞，但為了讓他能聽見，稍揚高一點，穿過門，遞過來的聲音又被壓成悶悶的聲調。

路正不用猜，一下就知道她在說什么。

他嗤了一聲。

“李善儀，你搞清楚這是我的地盤，你在編排我壞話也要想想后果，我隨時把你趕出去。”

蓬軟的棉被溫暖地裹著李善儀，可是睡意卻隨著她意識的清醒慢慢散盡。憂慮過重的緣故，她好像也睡不著了，睜著眼睛看到天花板上復古的花紋。

也許真是巧合吧，這房間總讓她想起奶奶以前的房子，雖然是老式的裝潢，卻很溫馨，空氣里總是日光曬過的棉被氣味。

她的手指捏起被角，那種乏力的感覺扯著她的神經，好像一不留神，她又要掉回到黑暗里去了。

路正救了自己。

他曾經是自己年少的朋友。

她走過的路，有一部分影子留在了自己對朋友的回憶和眷戀。

可能是今夜受過的驚嚇太大了，也可能，她原本就僅僅是個脆弱的人，散漫開的思緒將她的記憶翻動，而她無法再忽略自己的感受。

她張口，無聲的說了一句什么。

門外的路正還在等，好一會，他等得有點困了，卻聽見李善儀輕輕的嘆氣，像一陣風經過，那樣輕，可是路正聽見了。

他心里被什么悶悶地擊中，不知道哪里不舒服。好一會，里頭沒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