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想過走回頭路。那個答案很重要,也很沉重。
她會得到,或者徹底失去,連那種綺麗的幻想也踩碎。
最終的決定是,她要給自己一個痛快。
李善儀是最后一個下車的,車上的溫度略高,門窗緊閉,人的體溫和呼吸又筑造了另外一種氣候。她踩著青色的臺階下來,被江州的冷風吹得生疼。
江州的土地沒有比梨城的難走,只是略覺得寒冷一些。空曠的大道上,高樓大廈林立,那個一路和她說話,問東問西的年輕女孩問,“你像是第一次來!沒有人接你嗎!”
她搖搖頭。
女孩熱切地拉她手“那就好,要是沒人接你,你坐我哥哥的車走唄!”
她告別女孩,慢慢地往路邊走,目光緩緩掃過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
那種一時的意氣把她帶到了這里。
而她只是想要來,當面問顧寒聲一個問題。
她想要問他,如果她――
如同那些人說的,一個小偷,偷走了大小姐的二十年,那么你要把小偷當作你的愛人,還是,你只是需要娶一個真正的大小姐?
鄭太太那時候是這樣說她的,那雙眼睛從來對著她都帶著寬容,但到了那時候,那種寬容似乎被碾碎,鄭太太罵她是個小偷,乞丐。
李善儀認得路的。
她撥了那個電話,可是對方接起來,卻是一道甜蜜的女聲。
“你是誰呀?”
李善儀愣了一下,隨即眼神碰觸到了大幕上的獵頭廣告。
她稍加快了語速:“我這邊是之前向您公司投遞簡歷的面試者小陳,我想問問您公司為什么不錄取我呢?”
女聲輕輕的笑,聲線柔和地說:“不錄取你就說明你條件不符合,下次面試前照照鏡子,別什么貨色都當自己是個玩意,知道嗎?”
李善儀掛掉了電話。
她跟在那一群人身后,混了進去,他們在討論,說,聽說顧總和他媽關系不好,因為集團內部的利益和股權持有的問題。
另一個說,是因為鄭小姐的緣故,聽說鄭小姐被顧太太教壞了,現在也鬧著要股權呢。
那幾人都各有各的消息渠道,說法紛紜,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顧總和他那個茹素禮佛,快成仙的親媽,現在因為錢而鬧掰了。
那今天的家宴豈不就是鴻門宴?
有人為他們的豪門恩怨而好奇,也有人伺機而動。
路正剛回江州就接到消息,對方說的有鼻子有眼,千真萬確。
說是顧寒聲的親信,那個張秘書親口說的。
鄭小姐非要股權,顧太太不肯給,顧寒聲威脅要是不給,就斷絕母子關系,現在顧家上下亂成一團了!
他認為顧寒聲但凡還沒有發瘋,就做不出這種腦子被狗吃了也做不出的舉動,但是,萬一這是真的呢?
顧家能亂起來當然是最好,要是不夠亂,路正也愿意再搭把手,多添把火。
至于李善儀去哪了。他嗤笑一聲,再管她,他就是狗。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