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少爺雖然招貓逗狗,橫行霸道,有兩不打,老人不打,女人不打。今天怎么這么邪門,盡是些往上招惹他的怪人。
他都上了車,想起李善儀那張臉,點煙的動作停了,把煙盒一扔,罵了聲操。
露臺上那個秋千頂上繞著生長的藤,那是小荷特意買來的,說等以后把這里種滿花朵,變成小花園。
但目前露臺上還是很空,剛下過雨的天氣,云層暈染出一片陰冷的冬日畫卷。李善儀靠在秋千邊,支撐著,風卷過她散開的發絲,她有一張很適合安靜呆著,不說話的臉。
至少路正是這樣想的。
他沒有爬墻,這種行為太拉低路少自以為的高檔次,哪怕他剛才被掃帚打出來,他仍然覺得自己高高在上,讓著那小蘿卜頭罷了。
他用錢敲開了隔壁老太太的家門,大搖大擺地上了她家的陽臺,隔著防盜網,他看到了在對面的女人。
如果李善儀往旁邊多看一眼,她就能發現有人的目光粘在她臉上。
但李善儀看著遠處群云,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一只手在旁邊裝飾用的露營箱里拿出了什么,微微側身過去。
輕輕“咔”一聲,打火機滾輪在她指腹輕輕撥動,她稍低頭,火苗往上撩,跳躍的形狀。
薄荷味的女士香煙。路正自認為那種味道是廉價而劣質的,但那樣劣質的東西燒出的煙霧,染著薄暮的顏色,纏著李善儀。
細細紋路在空氣里彌漫散開,好像為她涂上一層朦朧的濾鏡。她指尖的香煙細長,略低頭,淡色的唇微張,呵出一段煙,她才發現對面有人,略轉過來,那雙眼輕描淡寫地掠過了他。
她略微皺眉,熄了煙,無聲地,看著這個人。這時候她臉上那種厭煩的情緒更濃了,霧氣里,那張臉染上倦色。
路正嘲諷的笑還凝在嘴角。
李善儀這樣的人……
他原本就是討厭李善儀的,從第一次見面,他打心眼里看不起這女人。
她不過是個拙劣的仿冒品,長得再像,她也洗不掉身上的土氣,廉價。她根本比不上鄭寶悅一絲一毫。她這樣的人,也就顧寒聲會把她當個玩意。
可是此時此刻,他竟然沒辦法把眼神從她身上移開。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