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纏繞
“您要用什么理由說服顧總?只靠一張臉的話,那個姓李的女孩也有同樣的臉,而且顧總似乎更相信她,不是嗎?”
路正離開之后,那位侍香師似乎也有不解,但她的疑惑卻沒有讓顧太太生出半分剛才面對路正的不耐,反而是很親善地瞧著她,“你也看不出來嗎?”
侍香師自然地站到她身后,為顧太太揉揉肩膀,“我還是太笨,是嗎?太太,我總覺得這事情變數太多,那鄭小姐看著不太靠得住。”
“你說得不錯。這孩子不聰明,又沖動,這時候把人推出去,當然會很容易被識破,所以她才只好求到我這兒來。”
“她”是指鄭小姐的母親鄭太太。
鄭太太借著打麻將的名義,讓牌友把顧太太也約了出來,如此迂回,無非是想要讓顧太太出門挽回自己女兒和顧寒聲的婚約。顧太太不計較鄭家這些年的落魄之態,反而真的達成了約定。
顧太太待這位年輕的侍香師像一個知心的朋友,一一回應了她的問題。
“他們是愛人,遭難的愛人出現在眼前,是不需要理由的。”
盡管,那孩子實在不爭氣,能做的也始終有限。可是她好在并非毫無優點,她至少夠狠。
顧太太在顧寒聲執意要和黎家作對那天開始,決定答應赴顧太太的約。
那天她穿著隨意的素色套裝,和平凡的家庭主婦似乎沒有太大的區別,而她的氣度又偏偏和其他太太比起來,多了幾分超脫庸常的隨意,太太們身上精心搭配的昂貴珠寶,比不過她一進門,自動引著她們的目光,姍姍來遲的顧太太自然地落座在主位。
太太們都有求于她,或說,有求于顧氏,顧太太像是一尊碧玉鑲嵌,通體閃耀燦燦金光的神像,她定在那里,太太們吐出的每一句吹捧都是帶著渴望的眼神。
而被擁簇的顧太太另有自己的成算。
她們想要利用自己搭筑聯向顧氏集團的橋梁,而自己也要用她們,把不受控的顧寒聲拉回正軌。顧氏集團不能被他的兒女私情毀掉。
至于鄭寶悅……什么樣的鄭小姐是真,什么樣的鄭小姐是假有什么干系?對她來說,只要是一把順手的工具。她就能讓為自己做事的人變成真的。
烏洞洞的古舊房子里,樓梯老得搖搖欲墜,踩上去,嘎吱的聲音近似木頭斷裂,走的人膽戰心驚,好像走得重一點,整座房子都會搖晃。
身后的人說,“你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
李善儀說不上自己是放心還是傷心。
他們今天的目標是自己,所以謝小荷不會受到傷害的。
而不幸的又正是另一面,不直接找到自己的理由不難猜測,李善儀想,那些精明的人,認錯她和謝小荷的概率微乎其微。她想,有人不想要顧寒聲往另一個方向猜想。
她真的受夠了。
為什么她已經離開了那里,他們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著自己?難道她真的應該逃跑一輩子?她是什么見不得光的罪犯嗎?
那道沉默的影子拉開了門,從高處往下面看,李善儀停在了半道,腳下的層板“咔”一聲,她心頭微顫。
而身后的人只是堵著她下樓的道路。
“你們要找我,還是,因為有人不能直接出面,所以讓你們來見我?”
她直面對方的臉,他帶著口罩,也許這張臉她也在哪里見過。到了現在,她早就不是那個面對什么事情,害怕得說不出話的小姑娘了。
“只是想要和李小姐達成合作。”那人也很痛快,木門大敞,等著她上樓,“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