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聲不喜歡穿得很淺色衣服，她覺得深色的衣服她都看膩了，問他：“什么時候也穿件白絨絨的毛衣看看？”他說不要。他覺得不夠嚴肅，不夠威嚴，不夠像“小顧總。”但他還是會穿，因為她喜歡。

李善儀很想問他：“你知道我是誰，對嗎？”

但問出來到底有什么意義？她得到什么樣的答案，是真實的，還是再一個謊？

她沒有力氣再去辯駁了，她查不清楚，沒有立場報仇……李善儀是個很普通的人，她沒有把下半生搭在仇恨里的決心。

顧寒聲看見她的眉間輕蹙。

她說：“你有話要說嗎？沒話說的話，我有事先走了。”

“什么事？”

她腦子飛快轉了一下，隨口說，“相親。”

相親。兩個字她倒是說得很順口，顧寒聲看她不似玩笑的表情。

“誰呢？上次那位莊先生？”

“……是啊。”她覺得自己很厚道，那見鬼的莊先生，做事不厚道，她拿對方擋槍也沒什么不合適。

“那么，我還真有一件事要和你說。”

晚霞在天際潑了紅色的墨，映在他的眼睛里，照得像塊明亮的寶石，他說：“李善儀，我好像有點喜歡你，那位莊先生能排在我后面嗎？”

李善儀愣了。

“你有未婚妻了。”

“現在沒有了，我和鄭家解除婚約了，因為我對你――”

李善儀后退幾步，拔腿就跑，顧寒聲的聲音沒被攔在原地，他說：“我對你一見鐘情。”

她跑了好遠，回頭看著身后空無一人，一時之間還有點不可置信。

顧寒聲瘋了。

她越是要厘清頭緒，越是被他那幾句話打得頭昏，渾渾噩噩回了民宿，發現顧寒聲的車停在門口。

她腳步停住，轉身的動作沒來得及，對方從車上下來，一眼看見了她。

“李善儀，”他的聲音比往常都要明朗，好像真對她有幾分坦蕩的情誼似的。

“那位莊先生說，今夜他要和別人約會了。”

他含著笑，朝她友好地揮揮手。“所以我們一起吃飯吧。”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