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真半假地說“算是。”這不過是感情的項目,并非她以為的那一個。
“天氣好的話,我帶你去。”她想了想,接著補充一句:“不收你錢。”
他們之間的金錢關系至少是比較穩定的。
顧寒聲臉上的笑意不深,勉勉強強掛在嘴角,昏暗的夜光沒有把人的表情紋路照得一覽無遺,所以他們都偽裝似乎都不需要那么精妙了。
“作為回報,我也會幫你一件事。”
她伸手接住了屋檐往下掉的雨水,困在她掌心里變成一片微小的湖。
“不用”的話到了嘴邊,她想起民宿近來發生很多事情,有他幫忙會更容易處理,于是點點頭。
雨越來越小,漸漸停息了。
謝小荷從屋里緊閉的玻璃窗探看,試圖跑出去的年年被她叫回來,高舉狗糧袋:“回來,年年!坐!哎呀你坐我才給你吃!”
她在屋里,摸著黑,蠟燭也點了一根。小心放在窗邊,她想讓李善儀看到,她想結束談話的時候,一回頭就可以看到亮光。
然而李善儀一直沒有回頭。到后面電路修好了,外面的街道,燈火從一個一個的窗格亮起來,她的力氣似乎也緩了過來。
顧寒聲和她一塊進屋,踩著被雨打濕的地板,她才發現他襯衫脖領也是被雨水浸濕的的深色。要對他說什么,顧寒聲打斷了她。
“財神廟,你要記得帶我去。”
她說好,顧寒聲便回了他的房間。
謝小荷湊過來,問,“他做什么去?”
“他大概急著去換衣。”
謝小荷的眼神就變得怪異起來,“你們在外面聊了什么呀?”
李善儀想了想說:“他想去財神廟。”
“就這樣?”
“就這樣。”李善儀打了個呵欠,也要踩著樓梯上去,隱約聽見顧寒聲在打電話,態度似乎是很強硬的。
她不知道處于什么心理,反而步履匆忙地走開了。
她沒聽見,他說:“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如果連你也要為他們說話,好,我在這里等他們。”
“至少我親自趕過去見他們,而他們鄭家是否應該給我一個解釋?我不認為這個解釋應該由你來為我轉述。除非,你們有著共同的立場。媽,現在你想告訴我,事實正是如此嗎?”
―
第二天的時候,李善儀睡醒來,沒見到顧寒聲。有好幾人圍聚在電纜下,拿著記錄的工具。
看樣子是電網的人,她經過他們旁邊,聽見其中一個說,“以前也都那么糊弄著過去了,照我說停幾回電也沒什么大不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一個人壓低聲音,“有大老板投錢了,指定要把電路老是出故障的問題徹底解決!肯定是昨晚的停電,讓人家覺得梨城電力撐不起那些大設施呢。”
紅燈變了綠色,她沒有再聽下去,跟著行人一起穿過馬路。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