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亭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臉漲得通紅,眼底滿是血絲。
這是他的妻!是他八抬大轎娶進門的妻子!憑什么皇帝一句話,就能不許他碰自己的女人?憑什么那個九五之尊,就能這般霸道地奪走他的所有物?
他心里恨得牙癢癢,恨皇帝的專橫,恨皇帝占了他的妻子還斷他的念想;更恨薛嘉!恨她拿著皇帝的話來壓他,恨她對著那個男人溫順服帖,對著自己卻這般冷漠強硬!
可他能怎么辦呢?
戚少亭的手一點點松開,力道從急切變得無力,最后徹底垂了下去。
他往后退了一步,張了張嘴,想罵,想質問,卻最終只憋出一口濁氣,喉嚨里像堵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薛嘉原本有些緊張,她怕戚少亭不管不顧地要同她敦倫,好在戚少亭被她的話嚇住,當真松開了手。
她松了一口氣,看著戚少亭失魂落魄地走出去,這才換了衣裳上床睡覺。
天剛蒙蒙亮,戚少亭已穿著那身半舊的從七品青袍走了出來。他眼底滿是紅血絲,昨夜一夜幾乎沒合眼,腦子里翻來覆去都是薛嘉與皇帝,每想一次,心口的恨意就多一分。
他煩躁的抬手扯了扯領口,臉色沉得像要下雨。
“亭兒!你等等!”
身后忽然傳來欒氏的聲音,她穿著一身新做的寶藍布裙,發髻上還插了支薛嘉年前送的金簪,腳步匆匆追了上來,伸手拉住了戚少亭的袖子。
戚少亭腳步一頓,眉頭瞬間蹙起,語氣里有些許的不耐:“娘有事?我得去衙門點卯,晚了可不好。”
“點卯急什么!我問你個事!”
欒氏左右看了看,見院門口只有兩個灑掃的仆婦,才壓低聲音,語氣里滿是抱怨,“你屋里那個薛氏怎么回事?自打元宵節過后,就沒見她早起給我請過安!以前她可不是這樣的,你也不管管她!”
這事戚倩蓉前幾日就跟他提過,薛嘉當時說“近來身子不適,怕擾了母親清凈”。
身子不適?他想起昨夜薛嘉那副帶著春態的嬌美模樣,心底的火氣又冒了上來。
分明是夜里應付皇帝應付的累了,早上起不來床,倒拿“身子不適”當借口!
戚少亭扯了扯衣袖,甩開欒氏的手,語氣更不耐煩了:“以前咱們住大雜院的時候,小妹不也天天睡到日曬三竿,您怎么沒讓她早起請安?”
他頓了頓,眼神里帶著幾分自嘲,又帶著幾分壓抑的火氣,“我如今不過是個七品的經歷,在京城連個官也算不上,你也少學點官家太太的做派吧。”
欒氏被他懟得一愣,臉上的抱怨瞬間變成了愕然。她沒想到兒子竟然會站在薛嘉那邊,還反過來數落她!
她氣得臉都白了,伸手在戚少亭胳膊上狠狠擰了一下:“你這沒用的東西!娶了媳婦忘了娘是不是?我看你早晚要被她騎在頭上!”
戚少亭猛地提高聲音,眼底的紅血絲更明顯了,“娘,咱們不過是普通人家,您就少耍點威風吧!”
說完,他再也不看欒氏,狠狠一甩袖子,大步朝著門口走去。
欒氏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氣得直跺腳,最后對著他的背影啐了一口,低聲罵道:“沒用的東西!連媳婦都管不住,也不跟你爹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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