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蓮深吸了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

“褚戎……他……其實沒死，他后來……回來過。”

她斷斷續續地說著，聲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后，幾乎微不可聞。

說完，她立刻低下頭，不敢看清漪的眼睛，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嗯。”

出乎紫蓮意料的是，清漪的反應非常平靜，甚至連一絲驚訝都沒有。

“嗯？”紫蓮猛地抬起頭，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你……不覺得奇怪嗎？”她脫口而出。

清漪端起茶盞，輕輕地吹了吹，然后緩緩地抿了一口，動作優雅而從容。

“我知道。”

“你知道？”紫蓮再也坐不住了，她猛地站起身，腦海中一片混亂。

“這事你是從哪得知的？你什么時候知道的？誰告訴你的？”她連珠炮似地問道。

清漪放下茶盞，看著紫蓮，眼神清亮。

“是上次宮宴，大表兄敬酒時，悄悄告訴我的。”

紫蓮愣住，她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是從下陽默那里得知。

“那...他...”紫蓮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問起，腦海中一片混亂，各種猜測紛至沓來。

下陽默在清嵐見過褚戎？

那他都知道些什么？又會怎么看待這件事？

一連串的問題，在紫蓮的腦海中翻滾。

清漪看著紫蓮，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大表兄說，東洛平叛，褚戎立了大功。原本，他是要把褚戎的名字，加到封賞名單里，一起報上去的。”

紫蓮的心，猛地一沉。

“但他找到大表兄，求他不要這么做。”清漪繼續說道，語氣平緩。

紫蓮幾乎能想象出當時的場景。

以褚戎的性格，他定是不想讓她為難。

“大表兄自然不肯，他覺得，有功就該賞，不能因為私情，就埋沒了將士的功勞。”清漪微微嘆了口氣。

“褚戎拗不過他，只能把實情說了出來。他是怕你知道他還活著，會……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紫蓮的嘴唇微微顫抖，她低下頭，不敢看清漪的眼睛。

清漪看著紫蓮，眼神中帶著一絲了然。

“他說，他回京后，聽說你已經……跟沈家議親了。他覺得，自己這個時候出現，只會讓大家都難堪。”

清漪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講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所以，他誰也沒告訴，就帶著家人，悄悄離開了。京城里，沒人知道他還活著。”

“大表兄也覺得這事……有些尷尬，就答應了他。”

紫蓮緊緊地咬著嘴唇，指甲深深地掐進掌心。

她沒想到，褚戎竟然會為她考慮這么多。

清漪的目光落在紫蓮緊握的雙手，繼續說道：

“我原本還猜測，會不會是因為你和沈家的事讓他寒了心，所以才一走了之。可后來想想，應該不是。”

她頓了頓，像是為了組織語，又像是為了給紫蓮消化的時間。

“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你等了他三年，另尋良人，本也無可厚非。他不是那種心胸狹隘的人，不至于為了這個就心生芥蒂。”

清漪看著紫蓮，語氣篤定。

紫蓮的臉色蒼白，她避開清漪的目光，看向別處。

“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清漪的話鋒一轉。

紫蓮猛地回過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我…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