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太師眉頭緊鎖,如溝壑縱橫,在書房里焦躁地來回踱步,鞋底摩擦著名貴的地毯,發出沉悶的聲響,更顯煩躁。
他實在捉摸不透眼下的情況,心里亂成了一團麻。
“上次失了手,她這是耐不住,又對那兩個孩子下手了?”
平太師喃喃自語,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確定,又像是在反復質問自己,尋求一個答案。
他太了解自己的女兒了,了解她骨子里的那份驕傲和野心。
平棠雖然心高氣傲,但絕不是個蠢人,更不會如此不智。
上次的事情已經讓她栽了個大跟頭,按理說她應該收斂些才是,怎么會這么快就再次出手?
可如果不是她,又會是誰有這個膽子,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
平太師心亂如麻,像一團纏繞不清的亂麻,怎么也理不出頭緒。
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立刻見到女兒,當面問個清楚,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弄明白。
可平日里還能往理刑府里遞個話,此刻外圍戒備森嚴,如鐵桶一般,密不透風。
縱然他貴為太師,位高權重,竟無一人愿為其傳遞消息,吃了閉門羹。
見不到女兒,不知內情,平太師心急如焚,如坐針氈,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無奈之下,他只得硬著頭皮去求見太子尹臨華,聲稱女兒絕不可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面對涕淚縱橫、老淚縱橫的岳丈,尹臨華沉默了許久,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讓人無法揣測。
誰也不知道,這位深不可測的太子殿下究竟在想些什么,城府極深。
最終,他竟出人意料地答應,念在夫妻情分上,重新考慮此事,給蘇家留了一線希望。
等平太師離開之后,尹臨華立刻喚來心腹王嵐,神色冷峻。
“兩日后,將太子妃接回東宮。”
他語氣淡淡的,仿佛只是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聲音里聽不出一絲波瀾,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禁足?”
他補充道。
這算是……大事化小,息事寧人?
王嵐心中揣測著,卻不敢多問,只能在心里暗自琢磨,小心翼翼地揣摩著主子的心思。
“把她身邊伺候過的人,包括那些自詡忠心的,全部調走,一個不留。”
尹臨華又補充道,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往后遣暗衛死死盯防,絕不允許她與外界有任何聯系,更不得與母族互通任何消息,只片語也不行。”
他頓了頓,加重了語氣。
王嵐聞,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后背一陣發涼,冷汗涔涔。
他終于明白了主子的用意,這哪里是息事寧人,分明是步步為營,一石多鳥。
主子這招,實在是高明,令人不寒而栗!
他這是擔心蘇家權勢滔天,盤根錯節,日久天長定能在理刑府安插眼線,防不勝防。
為了避免他們之間暗中勾結,互通消息,還是將太子妃關在自己眼皮底下最為穩妥,也最為放心。
兩日后?
也就是說,那太子妃還需熬過兩日折磨,在理刑府里熬過漫長的兩日。
王嵐這才恍然大悟,徹底明白了殿下為何大費周章,將人弄去理刑府――
無非是想讓太子妃吃些皮肉之苦,殺雞儆猴。
畢竟,東宮之中難以施展手段,容易落人口實,傳出去有損殿下的清名和威望。
而在理刑府用刑,則名正順,天經地義,誰也說不出什么,更不會有人質疑。
這一遭,可謂一石三鳥:
既讓太子妃受了折磨、損了名聲,待時機成熟再將人軟禁,軟禁在東宮;
還能避免她在外與母族有機會聯絡,暗中勾結。
真可謂一箭三雕,一石三鳥,算無遺策。
――
與此同時。
另一邊。
紫蓮正心不在焉地坐在濟館里,眼神空洞,無精打采。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