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辰皺了皺眉,下意識地想要推開她。
可當他的手觸碰到悅的身體時,卻發現她的身體冰涼得嚇人。
霍辰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把她推開。
他嘆了口氣,將被子往悅那邊掖了掖,試圖給她一些溫暖。
可悅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一般,依舊緊緊地貼著他,嘴里還喃喃地嘟囔著什么。
霍辰無奈,只得側過身,將她摟進懷里。
他的目光無意間掃過悅的臉龐,只見她的眉頭緊鎖,臉色蒼白,似乎正在做著什么可怕的噩夢。
霍辰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他伸出手,輕輕地撫平了悅緊鎖的眉頭。“唔……”
一聲若有若無的輕吟,打破了清晨的寂靜。悅緩緩睜開眼,入目的是一片陌生的青色床帳。
她眨了眨眼,混沌的思緒如潮水般慢慢退去,昨夜的記憶碎片漸漸拼湊完整。
哦,是了,她現在已經是司府的少夫人了。
只是……這床?
悅動了動身子,這才驚覺自己竟然四仰八叉地獨占了整張床!
昨夜的寒冷還歷歷在目,她記得自己冷得厲害,迷迷糊糊中只想著尋個暖處,后來……好像是緊緊抱著霍辰才勉強睡著的?
那他人呢?
悅一個激靈坐起身,目光急切地在屋內搜尋。
最終,她的視線定格在了對面靠窗的軟榻上――霍辰正斜倚在那里,身上只蓋著一層薄薄的衾被,看起來睡得并不安穩。
“你……咋躺這兒睡著了?”
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忍不住開口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剛睡醒的沙啞。
霍辰被她的聲音驚動,緩緩睜開了眼。
他淡淡地瞥了悅一眼,那眼神中似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又像是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只是又緩緩閉上了眼睛,擺出一副不想搭理的姿態。
悅被他這冷淡的反應弄得一頭霧水,她張了張嘴,還想再問些什么,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早膳時,餐桌上擺滿了各色精致的菜肴。
霍辰坐在桌邊,目光卻不自覺地飄向了對面那個正埋頭大吃的身影。
這女人,是餓死鬼投胎嗎?胃口真不是一般的好。
他暗自腹誹,夾了一筷子青菜,慢慢咀嚼著。
“吃這么多,還這么不抗凍,真是白長了一身肉。”
他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悅正忙著對付碗里香噴噴的紅燒肉,壓根沒聽清他在說什么。
她頭也不抬,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我這是體寒,體寒你懂嗎?最怕冷了嘛。”
說完,又夾了一大塊肉塞進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霍辰見她這副模樣,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也懶得再說什么,自顧自地端起碗,默默扒飯。
飯后,兩人一前一后,去了霍母的院子請安。
剛一進門,悅的腳步便微微一頓。
她敏銳地察覺到,今天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除了端坐在主位上的霍母,屋里還多了一位中年婦人。
那位婦人一身深紫色妝花褙子,繁復的花紋也掩不住那股子冷硬刻薄的味道,板著臉,與霍母并排坐著,仿佛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悅暗自撇嘴,心想這凌家挑人的眼光,還真是一脈相承。
婦人身旁站著位年輕姑娘,嫩綠的襦裙襯得她格外嬌弱,楊柳細腰不堪一握,尖尖的小臉上,一雙水眸盈盈動人,櫻桃小口不點而朱。只是這會兒,那雙眸子卻緊緊盯著悅,像是要把她看出個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