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寄長這么大,最討厭的就是寫書面材料。
包括但不限于作戰書、計劃書、訓練指導書、軍事演習總結、情報分析文件,還有那些冗長的裝備評估報告。
盛有羲也同樣討厭寫計劃書,殷切地看著他姐:“顧姐說的好,姐,計劃書你來寫,苦力活我們兩個包。”
盛有羲也一點都不想寫那種費腦子的東西,他覺得還是動手干活適合他。
盛安織在筆筒里挑挑揀揀,最后拿了支銀色的鋼筆:“寫計劃書好說,但你們兩個做起來可就難了。”
顧清寄剛想再說什么,余光突然注意到盛安織脖子上的項鏈震動了起來。
盛有羲在一旁提醒:“姐,大哥二哥給你的聯絡器響了。”
盛安織自己也注意到了,低頭按下了項鏈上那顆不起眼的微型按鈕,一股微弱的電流感傳遍全身。
項鏈上散發出微弱的藍色光芒,虛擬的電子屏幕在她眼前展開,屏幕上顯示著“二哥”的來電提示。
“我覺得應該是興師問罪來了。”盛安織邊說邊滑下了接聽鍵。
不等裴z楓那邊說話,她就先發制人道:“二哥,我錯了,我檢討,我不該給今頌和令驍注射麻醉劑。”
“不讓他們跟著,是我不懂事,你和大哥才是真的有先見之明,我現在確實需要幫手了。”
裴z楓本來問責的話全卡在了喉嚨里,他抬眸看了一眼剛回來主動領罰的今頌:“那我再把他們兩個送進去?”
盛有羲涼涼地接話:“兩個不夠。”
裴z楓沉默兩秒:“那你們說要幾個,我給你們安排。”
顧清寄試探地問:“二哥,要個施工隊可以嗎?”
“施工隊?什么工程這么大?”裴z楓坐在辦公椅上,懶洋洋地向后一靠,然后大爺似的指揮今頌。
“饒你一次,去,給大小姐調個施工隊過來,對,記得調盛氏旗下的,省得大小姐怕麻煩我,不好意思使喚。”
今頌領命而去,動作極其迅速,像是生怕裴z楓反悔。
盛安織撒嬌般地問:“二哥,大概什么時候能到啊?”
“應該很快,今頌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等施工隊到了我再聯系你們。”
裴z楓對她的撒嬌十分受用,心情愉悅地叮囑了幾句,便結束了通話。
“完美解決了,我現在開始寫計劃書,”盛安織打開鋼筆,“等施工隊進來了,你們兩個負責監工就行了。”
顧清寄低笑了一聲:“居然這么輕松就解決了,有點不真實,幸福來的好突然。”
“見多了就習慣了,”盛有羲習以為常,“只要我姐撒嬌撒的好,我哥就沒有不答應的事。”
少年對自家哥哥的德性嗤之以鼻:“在我姐面前,我哥的原則就像紙糊的一樣。”
顧清寄不意外地問:“那你呢,弟弟?”
盛有羲面不改色:“我也一樣,我姐面前,我們全家都沒原則。”
顧清寄笑得肩膀都在抖:“對你姐這么沒轍啊?”
盛安織一邊寫計劃書,一邊頭也不抬道:“別只顧著說笑啊,修烽火臺不能出岔子,后續工作必須好好盯著。”
顧清寄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放心吧,寶貝,監工這種事兒我最擅長了。”
“不信,”盛安織手上寫字的動作不停,語氣平靜,“待會兒證明給我看。”
顧清寄大不慚:“沒問題,你就瞧好吧,帶兵打仗我都不在話下,監個工還不是小菜一碟?”
顧之棉滿眼崇拜:“姑姑,我長大了也要去參軍,像你一樣厲害!”
顧清寄對這話有些意外:“怎么又想和我一樣了,之前不是還想和你小姑姑學函數作畫嗎?”
顧清寄私心里其實并不希望顧之棉復刻自己的老路,因為她太清楚,這條路有多危險了。
而且顧之棉對長大從軍的事并不熱衷,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只是她生在軍人世家,自小接受愛國教育,再加上崇拜姑姑,才理所當然地覺得自己也應該投身軍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