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錮之咒困不住巫女,顧清寄和盛安織都知道這一點,只要巫女的意識沒有被凍結,她總有辦法掙脫束縛。
不過顧清寄對她施展禁錮之咒本來就只是為了拖延時間,而不是真的要困住她,都沒搶她的魔杖。
她們的任務是喚醒巫女的良知,武力解決不了問題,解鈴還須系鈴人,突破口還是在鎮長千金身上。
巫女果然沒讓她們失望,沒有多久就追了過來。
盛安織往顧清寄的斜后方躲了躲。
顧清寄一把拉過還懵著的少女,又從空間里取出了一把匕首,橫在了她的脖子上。
刀刃泛著寒光,仿佛隨時都可能割破她的脖子:“別過來,再往前一步,她就死定了。”
巫女才親身經歷過喉嚨被劃開的死亡沖擊感,自然知道顧清寄真的做得出來。
她連忙停了下來,眼里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手上緊緊地握著魔杖,卻不敢輕易動手。
巫女壓抑著滿心的怒火問:“你們到底要做什么?”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顧清寄嗤笑了一聲,“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和我老婆送了你一個這么大的禮物,作為交換,你告訴我們怎么解除恐怖之書的詛咒。”
“嚴格來說,這場交易中你才是獲利者,我們本來不打算計較這么多,可你從一開始就沒想著讓我們活下來。”
“你讓你的寵物抓了我老婆,要親自動手殺她在前,命令鎮子上的怪物去我所在的旅館圍攻我在后。”
“怎么,只準你對我們趕盡殺絕,不準我們自衛反擊?你出爾反爾在前,那就別怪我們背信棄義!”
顧清寄說著,手上微微用力,少女的脖頸上立刻出現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巫女的心無端痛了起來:“盈盈!”
少女抬頭望向她,不明白為什么明明受傷的是自己,這人卻這么激動。
就在這時,她耳邊響起了顧清寄無情的吩咐聲:“哭。”
少女眼淚奪眶而出的同時,還下意識地喚了一聲:“姐……”
這一聲委屈到了極點的“姐”讓顧清寄的手都顫了一下,心里甚至生出了幾分不忍心:“別叫我姐,我不是你姐。”
少女委屈地抿了抿唇,不明白顧清寄為什么要這么說。
巫女哪見得她受委屈,妥協地嘆息道:“別傷她,有什么事沖我來。”
“好啊,”顧清寄隨手將一把匕首扔到了她面前,面露嘲諷,“你把自己的右手砍了,我們就不追究這件事了。”
巫女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匕首,眼里劃過了一道暗芒:“這話算數嗎?”
“你當誰都跟你一樣不講信用嗎?”顧清寄冷笑著加了手上的力道。
巫女聽了這話,閉了閉眼,持著匕首準備砍下自己的右手。
盛安織倏然出聲:“等等。”
巫女手上動作一頓,狐疑地看向她。
盛安織面色坦然地指了指門:“我們換一下位置,不然我怕我們放了人,你會繼續對我們動手。”
顧清寄如夢初醒:“對,先跟我們換下位置。”
巫女的心思被猜中,眼里閃過了一抹怨毒,臉上的面具仿佛都扭曲了下。
但她不敢不答應,于是顧清寄挾持著少女,緩緩地同她調轉了位置,盛安織自然是躲在顧清寄后面跟著走。
等到盛安織的手扶住了門,顧清寄才道:“好,現在砍。”
巫女再度舉起了匕首。
雪亮的寒光一閃,暗綠色的血液濺出來腐蝕了地面,斷手落在地上化成了黑霧。
顧清寄勾了勾唇,扭頭對盛安織道:“乖,你先去車上等我。”
盛安織點點頭出去了,顧清寄耐心地等了幾分鐘,而后繼續挾持著少女一步步往外退。
她退一步,巫女就前進一步,直到退到了大門口。
巫女捂著傷口,平靜地問:“可以放人了嗎?”
顧清寄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當然。”
她如約收了匕首,順便推了少女一把,少女就這么摔進了張開胳膊來接她的巫女的懷里。
顧清寄就趁這個機會上了駕駛位。
盛安織見她上來,立刻拉開副駕駛的門重新下去了,慢慢地往后挪,離車越來越遠。
顧清寄一邊裝作發動汽車的樣子,一邊用余光觀察著巫女。
巫女將少女護在身后,右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了出來,她舉起魔杖,唇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