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女孩率先敗下陣來：“奶奶不是厲鬼，我才是，我剛才確實一直在撒謊，因為我不敢相信你們。”

盛安織毫不意外，表情和聲音都是一等一的溫柔：“那現在呢？”

“我看出來了，你們大概真的不是壞人，只是想度化厲鬼，防止其為禍人間而已。”

“我可以把事情的真相完完本本地告訴你們，你們還愿意聽嗎？”

“其實也沒騙你們太多，我和奶奶在這個家里確實是很討爸爸媽媽和弟弟的厭惡，我們活著就是最大的錯。”

“我被叫作賠錢貨，討債鬼，奶奶被叫作老不死的，累贅，我的身上，從來就沒少過淤傷和疤痕。”

“因為我在這個家里，就是一個免費的勞動力，一個隨時挨打的垃圾。”

“至于我和奶奶的死因呢，”說到這兒，女孩還刻意停了一下，目光涼嗖嗖地看了一眼男主人，“因為我發現他在外拐賣婦女兒童，想要報警。”

“拐賣婦女兒童。”顧清寄重音重復了一遍，漆黑的眼里透出的冷冽幾乎要凝成實質。

“情節較輕者，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

“情節嚴重者，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并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

“情節特別嚴重的，可處死刑，并沒收財產。”

聲音冷得仿佛淬了冰，離她最近的顧之棉甚至往宋惜墨懷里縮了縮。

作為一名軍人，顧清寄完美地詮釋了什么叫愛憎分明，嫉惡如仇。

即使是在系統里，即使知道這只是一個人物設定，顧清寄還是忍不住地想把男主人繩之以法。

“我發現了他的秘密，他自然容不下我，將我拖進庫房，用最暴力的手法殺了我。”

“為了防止暴露，他甚至肢解我做成了人肉餡餃子，和媽媽和弟弟一起吃進了肚子里。”

“至于奶奶，她發現我失蹤后，雖然知道我肯定是兇多吉少，卻不愿意放棄那點希望。”

“為了那點微乎其微的可能，她給黑豆偷偷藏好食物后，質問，怒斥并打了爸爸，爸爸一怒之下也殺了她。”

“那時候的我和奶奶都有怨氣，并且非常濃重，但我們的意識還在的。”

“我恨這個家庭的扭曲，我恨爸爸媽媽和弟弟每一個人，奶奶也對爸爸的所作所為寒心至極。”

“因此，我和奶奶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報復他們，事實上我們也確實做到了，我們把這個家攪和的雞犬不寧。”

“他們害怕了，便找來了道士想要打散我們，奶奶為了保護我，將自己的怨氣渡給了我。”

“本來就是我的怨氣更大些，再加上奶奶的怨氣，我輕松打傷了他，付出的代價就是自己和奶奶都被封印了。”

“這個，我可以解釋的……”角落里，黃大師弱弱地舉起了手。

所有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他身上，他立時就感到了很大的壓力。

“當時你爸爸騙我說，你們兩個被歹人殺死在家中，心生怨恨，鬧得家里雞犬不寧，想要我封印了你們。”

“我當時很疑惑，因為正常人遇到這種事都會請求度化家人，為什么他卻不走尋常路，想要我封印了你們呢？”

“我將疑惑問了出來，他說是因為想要等到那個歹人被繩之以法后，再度化你們，讓你們去投胎轉世。”

“我又告訴他，封印對你們的魂體是有很大害處的，時間長了甚至可能會魂飛魄散，他卻說很快就會找我再幫你們解開的。”

“所以我才想辦法封了你們，誰承想都過去這么久了，他一點找我的意思都沒有，我還尋思著等過兩天就不請自來給你們解封呢。”

“照你這么說，我還要謝謝你將我和奶奶封印了？”女孩給他拋了個涼嗖嗖的眼刀。

黃大師一噎，不敢再說話了，顧清寄扯了扯唇角。

“你個老騙子，你不是說，他們告訴你的是一對情侶嗎？你剛才不還勸我直接把厲鬼打散嗎？”

黃大師：！！！

女孩周身已經冷冷地溢出了怨氣。

他趕忙道：“我當然是要試探一下你們的目的啊，萬一你們真的想要直接打散厲鬼，我也可以早做準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