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女孩被白羽箭死死釘著,男主人說不定還不敢吼她,畢竟她現在已經是只厲鬼了。
男主人臉色難看,女孩更是冷笑。
“你連名字都不給我取,就叫我賠錢貨,每天都給我分配干不完的活,還經常不給我飯吃!”
“你還動不動就打我,我身上煙頭的燙傷、鈍器擊打的傷疤和淤青都是拜你所賜!”
“奶奶一直跟我說,要善良,善良的人才能得到幸福,可是她得到幸福了嗎,沒有,她這輩子這么苦,都是你害的!”
“既然善良得不到回報,那我就化作厲鬼為自己討個公道,這個家所有人都該死,我要殺了你們所有人!”
“喂,你們,對,就是你們,你們不是要為我平息怨氣嗎,只要你們殺了他,我就隨你們處置!”
顧清寄饒有興趣道:“我們怎么知道你沒有在騙我們?”
女孩微微一愣,而后不屑道:“我騙你們又沒好處。”
“可你騙我們也沒有壞處,”盛安織微微一笑,“妹妹,我們還需要知道更多細節。”
女孩又冷冷地看向顧清寄,顧清寄沖她攤了攤手,表示無能為力。
然而她眉眼帶笑,唇角微揚,心情好的不得了,完全看不出她哪里無能為力了。
“直說吧,你們要什么細節?”
盛安織沖她點了點頭:“那我就問了,你一直說是你爸爸殺的你。”
“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殺的你,赤手空拳,還是用了什么工具?”
“赤手空拳。”女孩甚至不需要回想,就毫不猶豫地回答。
“他按著我的頭一下一下地往墻上撞,我是被活活撞死的。”
顧清寄神色微動:“哪面墻?”
女孩直接伸手一指:“客廳和庫房共用的那面墻。”
盛安織神色自若地繼續追問:“里面還是外面?”
“外面,”女孩有些不耐煩了,表情很不高興,“你們審犯人呢?”
宋惜墨微微偏頭,眼里似笑非笑。
她家師姐和顧清寄都細問到這種地步了,這女孩還沒發現不對勁嗎?
她們昨天試探著在庫房噴了魯米諾試劑,于是整個房間都被染藍了。
也就是說,她們運氣極好地發現了犯罪現場。
盛安織和顧清寄很快就推測出了小男孩不是厲鬼,他媽媽也不是,真正的厲鬼另有其人。
正好這時讓小男孩說漏了這對祖孫的存在,顯然,這對始終被家里虐待的祖孫,死后更有可能是厲鬼。
因為她們最應該有怨氣,如果善良得不到尊重,那就讓它長滿刺。
合情,合理,當然,前提是……
沒有人撒謊。
宋惜墨想得到的,盛安織和顧清寄當然早就想到,并已經在往這里引了。
她們兩個堅持要細節,不只是為了掌握更多的線索,還是為了驗證女孩是否在撒謊。
顧清寄笑不及眼底,無端令人心生寒意:“我從一開始就說了,我要的是真相。”
對上她仿佛洞悉一切的視線,女孩后知后覺地感到了脊背發涼。
盛安織慢條斯理地接話道:“要么就是你剛才在撒謊,要么就是你一直在撒謊。”
“你說自己是被徒手砸死的,可在你出現之前,我們已經找到并清洗了作案工具。”
“你說自己是死在這面墻下,然而真正的犯罪現場應該是在庫房里面,這棟別墅里的厲鬼真的是你嗎?”
女孩已經有些許心虛了:“不是我還能是誰?”
顧清寄和盛安織將她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