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望著血骨魔宮在驚天動地的baozha與能量風暴中分崩離析,沖天的魔光、火光與煞氣混合成一片混沌的毀滅景象,連那暗紅色的天幕都被撕開了一道短暫的缺口。
大地仍在持續震顫,狂暴的能量沖擊波如同漣漪般擴散開來,卷起漫天煙塵與碎石。
唐念與王椀藏身之處亦受到了波及,護體靈光劇烈搖曳。兩人面色沉靜,并無大仇得報的狂喜,唯有目光深處一絲揮之不去的凝重。摧毀一座魔宮,于浩瀚魔域而,不過如斬斷九牛一毛。
“此地不宜久留。”王椀率先開口,聲音清冷依舊,“魔宮崩塌,動靜太大,必會引來更強大的魔修探查。”
唐念頷首,最后看了一眼那正在沉淪的廢墟,果斷道:“走!”
兩人不再遲疑,將身法施展到極致,化作兩道幾乎融入環境背景的黯淡流光,朝著與魔宮相反的方向,也是遠離萬魔淵入口的區域,疾馳而去。
她們并未選擇來時之路,那太過顯眼,很可能已被封鎖。
而是依照之前勘探地脈時對地形的了解,選擇了一條更為偏僻、繞行更遠的路徑。這條路徑需要穿越一片被稱為“泣風峽谷”的險地,據說其中常年刮著能削肉蝕骨的陰煞罡風,等閑魔修亦不敢輕易踏入,正適合隱匿行蹤。
一路無話,兩人皆全力趕路,同時運轉心法,平復著因引爆地脈和目睹那毀滅場景而微微激蕩的心神。
數個時辰后,那片籠罩在灰黑色旋風中的巨大峽谷輪廓,已然在望。
尚未靠近,便聽到峽谷中傳來如同萬鬼齊泣的凄厲風聲,那聲音直透神魂,讓人心煩意亂。
峽谷入口處的地面布滿了深淺不一的劃痕,皆是那無形罡風常年累月切割所致。
“緊守心神,跟緊我。”王椀輕喝一聲,玉翎劍再次散發出朦朧清輝,在她身前形成一道錐形的、不斷旋轉的劍意力場,將迎面吹來的第一股罡風悄然引開、分化。
唐念緊隨其后,丹曦劍意內斂于體,只在體表形成一層極薄卻無比堅韌的赤金光膜,硬抗著偶爾漏過的風刃,發出“嗤嗤”的切割聲。
她之劍道,剛猛強韌,正適合此種硬碰硬的抵御方式。
兩人一柔一剛,一引一抗,配合默契,艱難卻穩定地向著峽谷深處推進。越往深處,罡風越是猛烈,甚至開始凝聚成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半透明的灰色風刃,如同暴雨般傾瀉而下。
王椀的劍意力場波動越來越劇烈,唐念體表的赤金光膜也不斷明滅閃爍。
就在她們行至峽谷中段,一處相對狹窄的隘口時,異變再生!
兩側陡峭的巖壁上,突然亮起數十對猩紅的光芒!緊接著,一道道快如閃電的黑影俯沖而下,直撲兩人!
這些黑影形似蝙蝠,卻大如鷹隼,通體覆蓋著金屬般的漆黑鱗甲,利爪與尖喙閃爍著幽光,口中發出與風聲混合、更加刺耳的尖嘯——是“蝕神魔蝠”!而且看其氣息,其中不乏相當于金丹后期甚至元嬰初期的個體!
它們竟能在這恐怖的罡風中生存,并借此隱匿突襲!
“小心!”唐念厲喝,丹曦劍瞬間出鞘,赤金劍光如同炸開的焰火,將數只沖在最前的魔蝠絞碎。
但魔蝠數量太多,而且極其靈活,在罡風中穿梭自如,從四面八方發起了圍攻。
王椀的劍意力場受到魔蝠沖擊和罡風的雙重壓力,頓時搖搖欲墜。她玉腕急抖,劍法一變,由大面積防御轉為精準點殺,玉翎劍如同穿花蝴蝶,每一次點出都必有一頭魔蝠被洞穿頭顱或心臟,從風中墜落。
然而,魔蝠實在太多,殺之不絕,兩人前進的步伐被硬生生拖住,陷入了苦戰。更要命的是,持續的消耗讓王椀維持劍意力場越發困難,四周的罡風威脅大增。
“這樣下去不行!”唐念揮劍斬落一只試圖偷襲王椀后背的魔蝠,眼神銳利地掃過四周,最終定格在隘口上方一塊突出的、相對能遮蔽部分罡風的巨大巖石。
“上那塊巖石!固守!”她當機立斷。
兩人且戰且退,劍光交織成網,勉強抵擋著魔蝠的瘋狂攻擊和無處不在的罡風,艱難地攀上了那塊巨巖。
背靠巖壁,至少無需顧及后方。唐念與王椀背對而立,一人負責正面一百八十度的范圍。
唐念將丹曦劍舞得潑水不進,赤金色的劍光如同一個不斷擴大的火焰漩渦,將敢于靠近的魔蝠盡數吞噬、焚滅。
“赤焰旋渦!”她以攻代守,劍勢霸道絕倫。
王椀則劍法再變,玉翎劍劃出一道道圓融的弧線,劍意不再外放,而是緊貼巨巖邊緣流轉,形成一層柔韌而極具彈性的劍意屏障。
“青玉·回天!”任憑魔蝠如何沖擊,罡風如何肆虐,這層屏障只是微微蕩漾,便將力量巧妙卸開、反彈。
一時間,兩人憑借地利與精妙配合,竟在這魔蝠與罡風的狂潮中穩住了陣腳。魔蝠的尸體如同下餃子般從空中墜落,在巖石下方堆積起來。
但魔蝠的數量仿佛無窮無盡,而且那尖嘯聲混雜在風泣中,不斷沖擊著兩人的神識。
長時間的全力輸出,對靈力的消耗更是巨大。
“必須找到蝠王或者巢穴!”王椀傳音道,氣息已見急促。
唐念神識全力展開,穿透混亂的能量場與蝠群,仔細搜尋。
終于,在隘口上方一處極其隱蔽的、被罡風常年侵蝕出的洞穴深處,她感應到了一股遠超尋常魔蝠的陰冷氣息——蝠王!相當于元嬰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