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教得謹慎,只挑最基礎、最不易引人懷疑的內容。
胤祚學得極快,他記憶力超群,舉一反三,不過旬日,已將字母和那些簡單會話記得滾瓜爛熟,發音雖帶著孩童的稚嫩,卻也有模有樣。
這日,玄燁批完奏折,信步來到永壽宮。剛走到暖閣窗外,便聽見里面傳來楚輕柔的聲音和胤祚清朗的跟讀聲,說的卻并非滿語或漢語,而是一種奇特的、帶著異域腔調的語。
“……apple,a-p-p-l-e,apple”
“apple”胤祚準確地重復。
玄燁腳步一頓,眼中掠過一絲極深的詫異。他悄然立于窗側,透過半開的支摘窗向內望去。只見楚拿著一只紅潤的蘋果,正指著紙上畫的圖案和字母,耐心地教著。胤祚端坐在旁,神情專注。
他又聽了一會兒,楚正在教“father”、“other”、“brother”等詞,甚至還提到了“eperor”,發音雖與官話所稱“皇帝”不同,但那莊重的意味卻是一致的。
玄燁心中波瀾起伏。楚會西文?她一個包衣出身、曾在乾清宮做掃炕宮女的女子,從何處學來這等技藝?南懷仁等人入宮是早些年的事,且僅限于少數幾人接觸。他從未聽她提起過。
疑慮如藤蔓般悄然滋生。
但他并未立刻發作,而是耐心地又聽了一會兒。他注意到,楚所教,皆是些最粗淺的詞匯,重在認讀和發音,并無什么深奧內容,更像是一種啟蒙。chapter_();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