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西洋進獻的玩具。”楚撫了撫女兒的發頂，“去和弟弟玩罷，仔細些別弄壞了。”

塔娜歡呼著跑去，試著轉動發條鑰匙，胤佑在旁眼巴巴瞅著，連聲喊：“姐姐，給我玩！給我玩！”暖閣里頓時滿是孩童笑語，暖意融融。

這份溫馨未持續太久，半個時辰后梁九功再度入內，神色為難：“皇上，宜妃娘娘來了，說五阿哥近日咳嗽，請您過去瞧瞧。”

笑聲戛然而止。玄燁眉峰微蹙——胤祺素來康健，這借口未免牽強。楚垂眸端起涼茶輕啜，能察覺塔娜與胤祚悄悄瞥來的目光。

沉默片刻，玄燁淡淡吩咐：“告知宜妃，朕知曉了。著太醫好生照料，藥材向內務府支取便是。”

梁九功應了聲“嗻”退下。玄燁若無其事地考問胤祚功課，又問及塔娜的誦讀進度，可暖閣里的氣氛終究淡了些。

一炷香后，楚起身告退：“孩子們該歇息了，臣妾先行告退。”玄燁并未挽留，只吩咐梁九功將小車賞給七阿哥。

返回永壽宮，胤佑抱著新玩具，沒多久便在奶娘懷里睡熟了。塔娜卻黏在楚身邊不肯去睡，仰著小臉問：“額娘，宜妃娘娘是不是不想皇阿瑪在咱們這兒？”

楚暗嘆孩子心思通透，攬過女兒柔聲道：“別胡思亂想，五阿哥不適，他額娘自然心急。”

“才不是！”塔娜撅起嘴，“上次皇阿瑪來，也是這樣有人來請。她們就是見皇阿瑪疼我們，心里不樂意！”

楚怎會不知，只是不愿孩子過早沾染后宮陰私。她正了神色：“塔娜是大清格格，當有容人之量。后宮和睦，皇阿瑪才能安心理政。這些話，往后不可再提。”

塔娜似懂非懂點頭，眼里卻仍有不服。

夜深人靜，楚哄睡孩子后，獨自對燈而坐。窗外月色凄清，她心頭微涼——玄燁今日駁了宜妃的面子，雖是維護，卻也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

忽然一件披風落在肩頭，楚驚回首，見玄燁不知何時立在身后。“皇上？您怎么……”她原以為他會去宜妃宮中。

“來看看你和孩子們。”玄燁在她身旁坐下，握住她的手，“這么晚不睡，在想什么？”

楚依偎進他懷中，低聲道：“臣妾只覺得樹大招風。”

玄燁輕拍她的背，語聲沉穩有力：“有朕在，這風刮不倒你，也刮不倒咱們的家。朕今日不去，便是要讓她們知曉，有些心思動不得。”他抬起她的臉，燭光下目光深邃，“楚記住，你是朕的琪妃，是皇子皇女的生母。你的尊榮來自我，來自孩子們，你不必看任何人臉色。”

暖流涌遍全身，楚輕聲應道：“臣妾記住了。”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