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淡淡開口，打破了沉寂：“女子有孕，口味異于常人是常事。琪答應既然想喝，膳房伺候著便是了。宜妃你宮里的酸梅湯若是真好，改日本宮也去討一碗嘗嘗。”

皇貴妃發了話，宜妃也不好再說什么，笑著應了。但楚知道，這梁子，算是又結下了一分。

請安回來，楚心情愈發低落。她屏退了左右，只留秋紋在旁，看著窗外發呆。

秋紋默默遞上一杯溫水，低聲道：“答應不必將那些話放在心上。后宮就是這樣，針尖大的事也能說出斗大的風波來。您如今懷著龍裔，保重身子最要緊。”

楚嘆了口氣：“我知道……只是，覺得累得很。”這種時時刻刻被人盯著、一句話一個舉動都能被解讀出無數惡意的日子，讓她身心俱疲。

秋紋猶豫了一下，聲音壓得更低：“答應，有些話，奴婢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

“奴婢在宮里年頭不短了。依奴婢看，皇上對答應，是上了心的。否則，也不會次次都護著答應。”秋紋謹慎地措辭，“只是，在這后宮里，光有皇上的心意還不夠……答應還需有些自保之力才是。總不能，次次都指望梁總管及時趕到。”

楚心中一震，看向秋紋。這個平日里沉默寡的宮女，此刻眼神里卻帶著一絲真誠的提醒。

“自保之力？”楚喃喃道，“我如今困在這深宮之中，除了……除了這點皇上的心意，還能有什么自保之力？”

秋紋沒有明說，只意有所指地道：“答應是聰明人。奴婢聽說……答應未入宮前，似乎……于一些雜學上頗有靈性？有時候，懂得多些，眼光放遠些，未必是壞事。”

楚愣住了。秋紋這是在暗示她，可以適當運用自己那些“超前”的知識和見識？這宮女……似乎并不簡單。她是皇帝的人？還是單純地想投靠她這個看似有“潛力”的主子？

無論出于何種目的，秋紋的話，像一道光，照進了楚因恐懼和壓抑而變得僵化的思緒。

是啊，她為什么要一直被動挨打？她是穿越者，她擁有這個時代的人所沒有的知識和視角。雖然不能明目張膽地改變什么，但用來保護自己和孩子，或許可以？

接下來的日子，楚開始有意無意地“活動”起來。

她不再整日懨懨地待在屋里，偶爾會在天氣好時，由秋紋陪著在永壽宮的小花園里散步。遇到其他低位嬪妃或宮女太監，她會試著露出溫和的笑容，點頭示意。

她開始留意宮中的一些瑣事。比如，某個小太監的家鄉遭了災，她會在份例允許的范圍內，悄悄讓秋紋送些銀錢過去；比如，聽說某個老嬤嬤腿腳不便，她會將自己份例里用不完的膏藥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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