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柱已經醒了,腿上纏著厚厚的紗布,看到江春進來,掙扎著就要起身。
“恩人!”
“躺著別動。”
江春按住他,仔細看了看傷口,雖然包扎得很好,但從傷口的形狀能看出,那豹子的爪子起碼有成年人的巴掌大。
陳大柱正在旁邊熬藥,看到江春也趕緊過來。
“恩人,你怎么來了?”
“來問問那豹子的事。”
江春開門見山,沒有廢話。
陳大柱臉色一變,急忙擺手。
“恩人,那畜生兇得很,你千萬別去招惹它。”
“鎮上組織圍剿,我被點名了。”
陳二柱在床上急了,想坐起來又被疼得齜牙咧嘴。
“那豹子不是一般的豹子!”
他喘著粗氣,眼睛里還有恐懼。
“它比一般的豹子大了一圈,而且特別狡猾。”
“我們下的套它都能識破,還會故意引我們過去。”
江春眉頭一皺,會識破陷阱的豹子,這說明它不是第一次跟獵人打交道了。
“它有什么特征?”
陳大柱想了想。
“左眼上有道疤,像是被什么東西劃過。”
“還有它的尾巴特別長,差不多有兩米。”
兩米長的尾巴,這確實不正常,一般豹子的尾巴也就一米左右。
江春在心里盤算,這豹子八成是從別的山頭過來的,可能之前就跟人交過手,所以才這么狡猾。
“老鴉嶺那邊的地形你們熟嗎?”
陳二柱點點頭。
“熟,我們經常在那邊下套。”
“那里有個山谷,兩邊都是石壁,只有一條路能進出。”
“有,叫斷魂谷。”
陳大柱接話。
“那地方陰森得很,平時沒人愿意去。”
斷魂谷,江春記下了這個名字。
正說著,診所門口傳來一陣喧嘩。
幾個穿著制服的人走了進來,為首的是鎮派出所的劉所長,后面跟著幾個民兵,還有個江春沒見過的中年人,穿著一身獵裝,腰里別著把獵刀。
劉所長見到江春時,愣了好幾秒。
“你就是江春?”
“沒錯。”
他上下打量了江春一遍,眼里多了點不屑。
“聽說你是梅花村頭號獵手?”
江春一不發,這種試探帶點嘲諷的話,回答反倒掉進套里。
站他身邊那個身穿獵裝的中年男人,輕蔑地哼了一聲。
“就他這樣的小崽子,也敢說自己是什么獵手?”
這人往前走了半大圈,團團圍著江春繞了下。
“記住,我叫趙虎,縣里獵戶隊的領頭。”
“這回抓豹子我說了算,誰聽指揮誰能上。”
趙虎說這話的時候,身板挺得像個標桿,腰上那把寒光閃閃的獵刀擺得明明白白,看著就不一般。
江春撇了那獵刀一眼,連個表情都沒有。
趙虎瞧他這么淡定,臉色不太好看。
“怎么,怕了?”
“這東西有啥怕的,誰行誰上,靠本事說話。”
江春的話很平淡,但就是這種平淡,讓趙虎覺得自己被輕視了。
“各憑本事?好大的口氣!”
趙虎冷笑。
“你知道我去年打死了幾只熊瞎子嗎?”
“三只!每只都是三百斤以上的大家伙!”
他說著,還故意撩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幾道疤痕。
“看到沒,這都是跟熊瞎子搏斗留下的。”
“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恐怕連熊瞎子都沒見過吧?”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