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昭陪了林疏月一天后,再次全身心投入科研所的工作。
凌峰每晚都會準時出現,成為實驗室外一道固定的風景。
無菌室的玻璃墻,將他隔絕在她的世界之外。
幾天前那個“貓與魚”的玩笑,此刻竟顯得如此貼切。
他就像一只守在魚缸外的緬因貓,明明近在咫尺,卻只能隔著冰冷的玻璃,凝視著里面那條璀璨奪目的孔雀魚。
他看著她和那幫同事,尤其是周昱深……
兩人會頭挨頭湊在一起研究數據,會并肩站在實驗臺前調試儀器,會因為一個觀點的碰撞而激烈爭論,會因為一項數據的成功擊掌歡呼,著實有些羨慕。
他們是一個世界的人,有著共同的語和頻率。
而他,只是個局外人。
他有種無論他怎么努力,都走不進她的世界的無力感。
這種認知像細密的針,扎在心上,不致命,卻持續不斷地泛著酸澀的疼。
時間走到了深夜十一點。
里邊忽然爆發了一陣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所有人激動地抱在一起。
凌峰也倏地站起身,心臟也跟著雀躍,看來困擾他們的技術瓶頸解決了……
他的腳步禁不住走近了些,伸出手觸及的卻是一片冰涼,那層厚厚的玻璃墻隔出了兩個世界。
一個落寞酸澀,一個歡呼雀躍。
他看得見,卻觸摸不到。
這種感覺……真是糟糕極了。
可偏偏這時,周昱深避開了所有人,卻獨獨朝姜沅昭走了過去。
他清楚地感覺到,周昱深看向姜沅昭的眼神,已從最初的疏離淡漠,變成了毫不掩飾的欣賞,甚至……帶著一絲男人對女人的傾慕。
凌峰的心猛地一沉。
不知周昱深說了句什么,姜沅昭先是微怔,隨即展顏一笑,大方地與他擁抱了一下。
就一下。
短暫,得體,是團隊慶祝時最正常不過的肢體語。
可凌峰的拳頭還是瞬間攥緊,指節泛白,理智告訴他這沒什么,情感卻像被投入烈火的油,轟然炸開。
嫉妒和憤怒交織在一起,讓他差點失去理智。
他要用盡全部力氣,才壓下沖進去將兩人分開的沖動……
那是他的小姐,他的女朋友。
半個小時后。
姜沅昭與周昱深并肩走出。
“學長,明后天在家好好休息一下吧,這段時間一直加班辛苦了。”
周昱深笑容溫和:“彼此彼此,大家都一樣拼。”
姜沅昭:“您最辛苦,要不是您,我們還不知道什時候才能解決呢!”
“既然叫我學長,就別一口一個您了,我也沒比你大幾歲。”
“好,我就是這樣說習慣了。”
“下周我去先鋒科技跟他們老總談,我們關系不錯,他應該能賣我這個面子,你等我消息。”
“好,麻煩你了學長。”
“不用這么客氣。”
周昱深說完,看了眼等在一旁且面色不虞的凌峰,恢復了慣常的冷淡,微微頷首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