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眼中泛起死灰復燃的激動,“娘!娘!!你來救我了――”
他睜大雙眼,辨認著那道熟悉的,高貴的身影,正是他娘,并無他人。
“娘啊――”李牧哭嚎著,如同剛出生的嬰孩。
太好了。
娘沒放棄他。
娘還……心疼他的。
忽的,李牧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讓他憤恨的聲音,“娘,您慢些,仔細腳下。快看,大哥在那!”
是李鈺。
他那個該死的,二弟。
李牧眼神兇惡一掃,很快轉回到徐攸嵐身上,孺慕、哀求、可憐。
徐攸嵐如他所愿的看向他,眼底泛起了紅色,看上去很是傷心。
很快,又清醒過來,冷漠地凝望著他。
“我是來送你最后一程。”她說。
李牧眼底的光一寸寸熄滅。
“娘,我不想死。”他呢喃著,抱著最后一絲祈求,“我真不想死。”
徐攸嵐向前一步,在他跟前蹲下低語,外人瞧著她似乎是不忍心在安慰著自己的好大兒。只有李牧聽見,女子嗓音帶著快意:“李牧,我等這一天等很久了。”
“娘……”李牧眼神空洞的抬起頭,疑惑、不解、驚慌,“為什么?”
“沒有解釋的義務。”徐攸嵐冷冷站起,掩面轉身離開。
看著是不能接受親眼瞧著兒子死去的悲傷模樣。
李鈺跟了上去,安穩著。
背后,隨著一聲行刑時間到,劊子手手起刀落。
“娘!!!”李牧似乎反應過來了什么,但來不及多,就見寒光掠過他的頭頂。
“噗嗤!”
李牧的人頭咕嚕嚕滾出去好遠。
他眼睛睜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不遠處,徐攸嵐腳步一頓,想向后看,被李鈺攔住,“娘,別看了,免得傷神。”
徐攸嵐還是執拗地回頭看了。
這一看,她臉色迅速蒼白,眼底泛起淚光,下一瞬,暈了過去。
“娘!”
李鈺剛要伸手,一道身影忽然出現,搶先他一步,扶住了徐攸嵐。
“太子!!”他驚呼。
軒轅漠淡淡點頭,“這里的事你收個尾,我先扶你娘親上馬車。”
“遵命。”李鈺彎腰行禮。
只是眼底有著不解,太子與他娘究竟是什么關系?怎么看上去這么緊張她?
馬車上,徐攸嵐聽見軒轅漠說沒人的時候,立刻睜開眼,她理了理鬢發,笑著問軒轅漠:“我剛演的逼真吧?是不是把一個傷心欲絕的母親演絕了。”
軒轅漠靜靜看著她,“想哭便哭吧。”
“我為何要哭,一個白眼狼而已。”徐攸嵐切了一聲,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眸光向外,只是車簾降下,她看不到外面的景色。
馬車內光線昏暗,徐攸嵐情緒不佳,沒再說話。
“沒通知你就擅作主張,抱歉。”
她轉頭看向軒轅漠,無所謂地聳肩:“不必道歉,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這樣做。倒是你,做好明日被官彈劾的準備了嗎?”
李牧這個案子,他本身是死定了,但死期在秋后。軒轅漠提前了大半年,是怕時間久了,旁人忘了他弒父的惡毒,議論徐攸嵐見死不救的冷漠。
“不痛不癢。”軒轅漠簡意賅。
徐攸嵐伸手撩起車簾,望著遠處天空的橙白色,輕聲說道:“下次別這么魯莽。”
“別擔心,我計算過,不會出什么岔子的。再說,為了你做任何事,我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