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簡直是送命題。
侯公公哪里敢回答,他裝傻充愣,“公主素來是個跳脫性子,想一出是一出,老奴也不知道她這葫蘆里賣什么藥。”
“想一出是一出。”啟德帝垂眸壓住了眼底的晦暗,“是啊,阿阮的性子與阿姐還是有些不同的。”
“你去趟公主府,送些東西過去,順便,打探下阿阮什么時候回侯府。”
侯公公領命退下。
臨近傍晚,宣德殿中還未燃起火燭,室內將將昏暗宮人們悄無聲息地點起燭火,殿中逐漸明朗起來,啟德帝坐在龍椅之中不經想起過去許多事。剛登基的時候,朝政不穩,阿姐為了他到處奔波,回來后便會拎著一盞明亮的燈籠進來找他,同時還會帶上一份街頭巷尾的小吃。
那是他從小到大吃過的最美味的東西。
自阿姐死后,他已經許多年,未曾吃到了。
“阿姐……”
“我想你。”
――
公主府。
徐攸嵐歪在比侯府大了一圈不止的美人榻中,開心地彎唇:“畫扇,吩咐下去,讓廚房多做些好吃的,今日本宮要一醉方休。”
畫扇笑吟吟應聲。
姜婉寧看著徐攸嵐開心也跟著彎起眉眼,只是眼底有些愁緒窩著。
“婉寧。”
“母親。”
徐攸嵐招手讓姜婉寧過來到身邊,“你寫一封和離書,等明日我叫人送去刑獄,讓李牧簽了,你便自由了。”
“……好。”
姜婉寧眼底閃過一抹說不清楚的復雜,點了點頭。
“別擔心,也不會讓你回姜家去。”
“啊?”
姜婉寧愣住,“母親,這不合規矩,我若和離,便不算是侯府的人,怎么還能和您住一起呢?”
“簡單啊,我與你一見如故,相處甚歡,覺得做不成兒媳更好,做女兒!”
姜婉寧:???
“怎么,你不愿意?”
“沒,沒有不愿意……”
“那就行,等明日――”徐攸嵐話還沒說完,畫扇匆匆進來稟告,“公主,侯公公來了。”
“這么快啊。”徐攸嵐挑眉,想了想,叫上姜婉寧。
正廳。
侯公公瞧著徐攸嵐過來,忙起身:“奴才見過公主。”
徐攸嵐抬手:“侯公公客氣了,來公主府是舅舅有旨要宣嗎?”
“陛下聽聞公主回了公主府,不太放心,叫老奴來問問是不是您受委屈了?若是受委屈了,他定不會放過侯府!”
徐攸嵐一副感動的模樣,“舅舅就是疼我,但我離開侯府不是受委屈了,而是想單獨居住了。”
侯公公一驚,“公主這話從何說起,您要單獨居住,那二公子和三公子他們怎么辦?孩子不在跟前盡孝,說出去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哎,這件事說來話長。”徐攸嵐扶著姜婉寧的手坐下。
侯公公目光掃過姜婉寧,沒說什么,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