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看來，娘雖然對父親失望，但還不到真的想離開侯府的意思。

“是。”

午膳時，李鈺再次見識到他娘有錢的程度，七十二道菜，按禮來說，當屬僭越。

“這是陛下特許的，我母親去世后，他允許我延用，從前在侯府，你父親總覺得我鋪張浪費，我便沒再用過了。”徐攸嵐話里帶著炫耀，又帶著怨氣。

李鈺不知道該說什么，以父親的角度來說，他能理解父親為了侯府名聲著想不得已為之，但在娘這里，他自然不能這般說。

“娘為了我們受委屈了。”

“所以，這次我不打算忍受了，憑什么讓我忍受呢？他這般算計于我，多少年了，侯府的虧空是我來填補的，侯府的富貴是我在維系，可他為了個女人，這般對我！但凡他只真真切切告訴我，他不愛我了，我還高看他一眼，說不準，成全了他！可他沒有！！！”

徐攸嵐抱怨了一大堆，面容就像許多個愁緒夫君心不在的怨婦，甚至叨叨個沒完沒了。

李鈺面上耐心的聽著，心里已經逐漸不耐起來。

雖然公主府瞧著確實富貴。

但娘所謂的侯府靠著她維系這種話未免有些夸張，永寧侯府又不是新起的勛貴，那是隨著太祖打天下的老牌勛貴了，底蘊不知多深。

娘啊，到底是后宅夫人，眼皮子淺薄了些。但對他來說，這些都不重要，甚至他娘越是愚蠢無知，他越高興。

“父親確實過分了些。”他握著徐攸嵐的手，滿是心疼地說道。

徐攸嵐假意露出幾分感動，“還是你心疼娘，不像你大哥，昨日到現在，他都不說來看看我。”

“大哥他……”李鈺想到李牧私下里做的手腳，心頭輕蔑，面上無奈道：“忙著春闈，也情有可原，娘氣氣他可以，切莫別為此傷了身子。”

這話無疑加了一把火，徐攸嵐更加生氣了，“春闈？！他何時這般愛學習了，不過就是他與你那父親一丘之貉，贊同他的做法罷了。這些年，我為了你大哥掏心掏肺……”

聽到徐攸嵐又開始滔滔不絕，李鈺腦門青筋跳了跳，偏偏他還不能叫停。

他娘的性子素來烈，一肚子的火必須讓她撒完了才算完。

李鈺苦撐著陪著徐攸嵐吐了一下午的苦水。

離開公主府的時候，腦瓜子嗡嗡的，耳朵甚至有輕度的耳鳴。

一想到接下來幾日，他都得來公主府，李鈺心頭有些煩躁。

“二少爺，回府嗎？”

李鈺捏了捏眉心，“不回，去西街。”

方巖應聲，馬車駛離公主府，去了西街一處安靜的小宅院。

院中，烏憐蕾剛將訊息傳出去，就聽到開門聲，她警覺地將東西收拾掉，隨即展開一張早就畫的七七八八的畫開始畫起來。

李鈺走進屋中，凝望著在畫畫的綠裙女子，眉眼柔和，喚了一聲，“阿蕾。”

烏憐蕾清冷地抬起眼，一不發。

李鈺不在意她的冷淡，走過去，坐在她的身側，烏憐蕾避開他的觸碰，往旁側坐了坐，李鈺苦笑一聲，“你這般厭惡我？”

烏憐蕾沒有說話，態度冷漠到底。

“沒關系，反正你在我這里，離不去的。”李鈺托腮看著她。

烏憐蕾微蹙眉頭，“你到底想做什么？”

“娶你。”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