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心照不宣的默契
陸繹說完,根本沒等傅景深回應,便自作主張撥通龔茹的電話,走到一旁通話去了。
傅景深臉色瞬間一冷,端起酒杯輕抿一口,強忍著沒當場發作。
蘇晚意見陸繹如此不懂事,剛想阻攔,轉念又想,自己并不清楚龔茹和傅景深之間究竟是什么關系。
要是龔茹一會兒真來了也好,正好當面把他們的狀況弄清楚。
傅景深心里也是這么打算的,有些事解釋起來蒼白無力,親眼所見才最真實。
兩人心照不宣,都沒去阻止陸繹。
秦風察覺到包廂里氣氛微妙,便提議玩酒令游戲。
平時他們要么玩骰子,要么玩真心話大冒險,問的問題直白又刺激,像“昨晚做了幾次”之類的。
但太子爺傅景深在場,他們多少得裝裝文化人。
于是,秦風提議玩詩詞飛花令,答不上來就得喝酒。
傅景深點頭同意參與。
游戲很快開始。
第一輪要求說含“月”字的詩詞,蘇晚意第一個發。
她不假思索地說: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這句詩很應景,眾人紛紛叫好。
陸繹作為下家,剛好打完電話回來,輪到他時,脫口而出: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眾人頓時發出噓聲,紛紛調侃陸繹文化水平像小學生,要罰他喝酒。
也不知陸繹打電話跟龔茹說了什么,他心情格外好,二話不說端起酒杯就喝了一杯。
一圈輪下來,輪到傅景深。
他略微停頓,緩緩吟誦道:
“辛苦最憐天上月,一昔如環,昔昔都成i。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
蘇晚意有些意外:
“這是納蘭性德的詞,你也喜歡?”
傅景深點頭:
“他是我最喜歡的詞人。”
蘇晚意隨口接出下半句:
“無那塵緣容易絕,燕子依然,軟踏簾鉤說。唱罷秋墳愁未歇,春叢認取雙棲蝶。”
傅景深來了興致:
“‘飛絮飛花何處是,層冰積雪摧殘,疏疏一樹五更寒。愛他明月好,憔悴也相關。’這句也是關于月的。”
蘇晚意微微一笑:
“他還有首含月的詞,‘風鬟雨鬢,偏是來無準。倦倚玉闌看月暈,容易語低香近。’”
傅景深很快對出下半句:
“軟風吹過窗紗,心期便隔天涯。從此傷?春傷別,黃昏只對梨花。”
兩人你來我往,詩意盎然,默契十足。
蘇晚意沒想到,傅景深不僅懂畫,還懂詩,是個真正腹有詩書的男人。
再看看陸繹,徒有其表,只會附庸風雅,心浮氣躁,永遠沉淀不下來。
眾人聽得面面相覷,自愧不如,都覺得自己像小學生一樣淺薄。
陸繹看著傅景深和蘇晚意一唱一和,心里越來越不是滋味。
他下意識想和傅景深較勁,可搜腸刮肚,腦袋里的墨水實在有限。
早年背的古詩詞,早就在一場場應酬中忘得一干二凈。
陸繹皺著眉頭說:
“來酒吧就得玩刺激的,整這么文縐縐的,跟老古板似的。”
蘇晚意聽出他在內涵傅景深,立刻幫腔:
“刺激玩法誰都會,高雅玩法可不是誰都玩得來。陸繹,有本事你也來一句。”
陸繹心情愈發憋悶,一時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