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意,這混蛋居然連真名都騙你,他根本就是――"
"咳!"
傅景深瞳孔驟縮,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從果籃里抄起一個蘋果,精準塞進莫浪嘴里。
可來不及了,下一秒,孟婉茹的怒吼已經震徹整個客廳:
"傅!景!深!!!"
這個名字像記悶雷劈在客廳。
傅景深身形一僵,腳步趔趄往后退了半步。
他看見蘇晚意驚愕地睜大眼睛:
"師母,您剛才……叫他什么?"
傅景深只覺大腦瞬間“嗡”了一聲。
他設想過無數次坦白的方式,可能是燭光晚餐后的溫細語,也可能是精心準備的禮物盒里藏著他的個人身份證件……
唯獨不該是現在這樣,以最不體面的方式暴露。
"你你你……"
孟婉茹氣得原地跳腳,保養得當的臉龐漲得通紅,"給我進來!今天我非要替你媽好好教育你不可!"
她揪著領帶就往餐廳拖,傅景深被迫彎著腰踉蹌兩步,昂貴的西裝面料在桌角蹭出褶皺。
他用余光瞥見蘇晚意環抱雙臂倚在門框上,瀲滟的大眼睛里盛著明晃晃的幸災樂禍。
原來今晚的一切,都是蘇晚意精心設計的"鴻門宴"。
她早就識破了他的身份。
電光火石間,他恍然大悟――難怪她突然對他冷若冰霜。
可惜為時已晚,只怪自己太過遲鈍。
孟婉茹氣呼呼地將一道道菜重重擺在餐桌上。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下午蘇晚意特意來電"報菜名"的深意。
今晚的每一道菜,都是傅景深從小到大聞著就要作嘔的噩夢。
"來,嘗嘗這個。"孟婉茹夾起一只黑得發亮的鹵墨魚,直接砸進傅景深的碗里。
傅景深目光掃過餐桌――
黑漆漆的鹵墨魚、滿盤香菜的炒牛肉、紅油翻滾的水煮肉片,還有那股令他聞風喪膽的"千里飄香"。就連果汁,都是他最厭惡的芒果汁。
他眸色暗沉,握著筷子的指節微微發白。在三道灼熱視線的注視下,他面無表情地夾起那只墨魚,生平第一次將這種令他作嘔的食物咽了下去。
"表現不錯嘛。"莫浪幸災樂禍地推過芒果汁,"來,干杯。"
傅景深深深地看了蘇晚意一眼,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喉結隨著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
"再接再厲!"莫浪又夾起一塊浸滿紅油的肉片,"這塊最嫩。"
蘇晚意:"......"
接下來的半小時,她眼睜睜看著傅景深咽下他深惡痛絕的香菜,嘗了這輩子都沒碰過的"千里飄香",硬生生吞下半盤辣得他額頭冒汗的水煮肉片。
當莫浪還想繼續時,蘇晚意突然出聲:"夠了......"
她胸口的怒氣不知何時已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陣莫名的心疼。
可莫浪早已興奮得手舞足蹈,幾乎癲狂。
棒,太棒了。
有生之年他第一次看到從小到大都是別人家孩子的傅景深,心甘情愿一次性吃這么多的啞巴虧,還吭都不吭一聲。
他偷偷錄下全程,迫不及待要發到家族群里。
他要讓所有人都看看,傅景深,終于有人可以讓他心甘情愿被“收拾”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