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那么愛演,她自會好好配合,將這場戲演到落幕。
蘇晚意眼眸低垂,冷冷道,“開車吧,我累了。”
明天,是陸家正式收養伊伊的日子。
蘇晚意和陸繹回到家時,別墅已是一片繁忙。
王芬在客廳喜氣洋洋地用大嗓門通知各路親友。
顏卿卿和劉嬸包著喜糖,蒼白的小臉帶著溫順的笑意,偶爾抬眼看向陸繹的方向,眼神怯怯柔柔。
陸良正耐心陪伊伊堆樂高。
蘇晚意淡淡掃過,只覺這幅“闔家歡樂”的畫面刺眼,打了聲招呼便徑直上樓。
關上房門,她繼續最后的打包。
臥室早已空了大半,心愛之物早已陸續寄出。
明日要帶的,不過幾件衣物和貼身洗護用品。
蘇晚意只留了牙刷毛巾,其余一概塞進行李箱。
正收拾著,陸繹推門進來,看見行李箱,神情一滯,慌忙上前扶住她肩:
“晚意!你在做什么?你要走?去哪兒?!”
他下意識環顧臥室,那驚人的空蕩讓他心慌意亂。
“我哪里做得不對?說出來,我改,我保證改!求求你……別走……好嗎?”
蘇晚意看著他這副仿佛天塌地陷的模樣,只覺得滑稽可笑。
從前就是這“沒她不行”的戲碼,騙得她母性泛濫。
如今看穿,只剩冷漠。
她“嗤”地一聲輕笑:
“爸媽回來,顏卿卿帶著伊伊也住這里。太擠了,我搬去公寓,圖個清凈。”
成年人的告別,從來不是一場盛大的儀式,只是一次無聲的轉身。
沒有爭吵,沒有挽留,連一句“再見”都嫌多余。
這段感情走到盡頭,她的報復,也要體面。
陸繹不是將她視作床前明月般的白玫瑰么?
那么好,她要讓他直到毀滅降臨的最后一刻,都依然篤信,她永遠是他心底那朵舉世無雙的白玫瑰。
陸繹臉上的慌亂瞬間被撫平,寵溺地揉揉她的發頂:
“你啊,嚇死我了。說清楚就好。”
他笑道,“這樣也好,你搬去那邊,畫畫也清凈些。對了,你那些畫呢?劉嬸前陣子說,你都搬走了?”
原來,他知道。
即便知道,即便劉嬸特意告知,他仍舊渾然未覺。
原來,她輕飄飄說一句搬去公寓,得到的,竟是他的如釋重負。
他心里早就巴不得她從這里搬走。
陸繹,他是有多自信,她永遠不會離開?
“打包賣了,占地方。”蘇晚意低垂眼睫,長睫如蝶翼輕顫。
陸繹,不是畫占地方,是畫里曾有的愛,早已過期。
“賣了也好,”陸繹回應得理所當然,攬住她肩,“正好騰出那間房,給伊伊做玩具房。”
他美滋滋地問,“晚意,明天我們就擁有共同的女兒了,開心嗎?”
蘇晚意幾乎要氣笑,“你開心就好。”
陸繹毫無所覺,自顧自盤算,“明天認親宴是個好機會,把那些鬧解約的客戶都請來,聯絡感情!晚意,你明天一定要盛裝出席,拿出你當年應酬的范兒,幫我一起渡過難關,好嗎?”
“好。”蘇晚意不著痕跡地推開他搭在肩上的手,坐到沙發上,屏幕上跳出一條沈悠揚的訊息:看熱搜。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