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潮的嘶吼與能量baozha的余波被遠遠甩在身后,冰冷的宇宙虛空重新將五人包裹。連續的高強度戰斗與逃亡,讓每個人都到了極限。林天強撐著催動混沌星燼,裹挾著隊友,朝著與蝕潮來襲方向相反的深邃星域亡命飛遁,直到確認暫時擺脫追擊,才尋了一處漂浮的巨型星骸背面,勉強停下休整。
“咳咳……”陳諾癱倒在冰冷的隕石表面,戰術服被鮮血和能量灼痕浸透,備用探測器徹底報廢,他靠著殘存的生物智腦艱難地維持著生命體征。韓龍以刀拄地,劇烈喘息,左臂被蝕能腐蝕的傷口在生命源晶的余暉下緩慢愈合,但劇烈的疼痛依舊讓他額頭青筋暴起。元楠臉色蒼白如紙,過度透支生命本源讓她氣息萎靡,卻仍強打精神,雙手釋放著微弱的翠綠光暈,為陳諾穩定傷勢。龐大海最慘,胖臉上多了幾道深可見骨的蝕痕,趴在地上哼哼唧唧,掏出一把看起來像草根樹皮的東西塞進嘴里嚼著,嘀咕著“虧大了虧大了”。
林天的情況稍好,但靈魂深處因強行催動“寂滅星殛”和時序之力帶來的撕裂感依舊陣陣襲來,識海中那枚“星炬核心碎片”散發著溫潤的星輝,不斷滋養著他的神魂與肉身,加速著力量的恢復。他閉目凝神,仔細體會著體內新獲得的力量——生命源晶帶來的磅礴生機讓他對“創造”與“治愈”的法則有了模糊的感悟,與混沌星燼的毀滅特性形成了微妙的平衡。更重要的是,他感覺到,在吸收了星塵最后的饋贈后,自己與這片古老星域之間,似乎建立起了一種極其微弱的、血脈相連般的共鳴。
“隊長,我們接下來去哪?”韓龍調息片刻,啞聲問道。失去“希望號”,他們如同宇宙中的浮萍,前途未卜。
林天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心神徹底沉入識海,全力感應那枚星炬碎片。碎片靜靜旋轉,傳遞出的波動不再像之前那樣指向明確,而是變得更加復雜、更加隱晦。它似乎在同時感應著數個不同的方向,每一個方向都傳來或強或弱、或清晰或模糊的共鳴,仿佛散落在星海中的碎片之間,存在著某種無形的網絡。
“星炬碎片……不止一塊……它們在……互相感應……”林天睜開眼,混沌色的眼眸中星璇流轉,他指向星圖中一個能量反應相對最清晰、距離似乎也最近的坐標,“這個方向……共鳴最強,但……充滿了一種死寂與排斥的波動,不像‘逐星者號’那樣溫和。”
“有危險?”元楠擔憂地問。
“必然。”林天點頭,“但也是線索。星塵前輩說過,其他碎片散落在禁忌星域,被‘蝕’或其他勢力占據。我們別無選擇,必須去。”
休整了數日,待眾人傷勢穩定,恢復部分戰力后,林天便帶著隊友,依靠自身力量在宇宙中跋涉。沒有星艦,他們的速度慢了許多,但好在林天對空間的感悟日益精深,混沌星燼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扭曲短距離的空間進行躍遷,雖然消耗巨大,但總比單純飛行要快。
沿途的景象愈發荒涼死寂。他們路過被徹底抽干能量、化為巖石的恒星殘骸;穿越布滿空間裂痕、時間流速紊亂的古戰場遺跡;甚至遠遠窺見一顆被暗綠色菌毯完全覆蓋、如同活著的腫瘤般的生命行星,其上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蝕能污染,讓他們不得不繞行。
宇宙的殘酷與“蝕”的侵蝕之深,讓每個人心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經過長達數月的艱難跋涉,他們終于接近了目標星域。眼前的景象,讓即使見慣了宇宙奇觀的林天,也感到一陣心悸。
那并非預想中的行星或星系,而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由破碎大陸、斷裂的山脈、凝固的海洋以及無數城市廢墟強行擠壓、拼接而成的超級浮空陸地!這塊大陸龐大到難以想象,其面積甚至超過了太陽系中的木星,靜靜地懸浮在虛空之中,表面籠罩著一層灰蒙蒙的、隔絕一切探測的死亡迷霧!大陸的邊緣,隨處可見撕裂的空間斷層和緩慢旋轉的能量旋渦,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更讓人不安的是,從這死亡大陸的深處,傳來的那股與星炬碎片的共鳴波動,雖然清晰,卻冰冷、死寂、充滿了怨念與排斥,仿佛在警告著一切靠近者。
“這里……是一座戰場墳場……或者說,一個被毀滅的超級文明的集體墓地……”陳諾利用剛剛修復的簡易探測器掃描著,聲音干澀,“能量讀數……混亂到了極點,法則結構支離破碎,而且……有極強的信息屏蔽和精神干擾場存在。”
“碎片……就在里面。”林天能感覺到,共鳴的源頭位于大陸的核心區域。
“怎么進去?這迷霧和能量亂流太危險了!”龐大海看著那翻滾的灰霧,胖臉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