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卑斯山上空的暗紅裂口,在林天那蘊含“時序”真意的一劃之下,如同被無形巨手強行縫合,發出令人牙酸的扭曲聲響,最終在一陣劇烈的空間漣漪中,徹底彌合、消失。那來自“寂滅之主”的漠然意志,如同被灼傷般退去,只留下一絲充滿惡毒與驚疑的余韻,消散在虛空之中。
隨著空間通道的崩潰,阿瑞斯的戰爭神域與饑荒使者的凋零神域失去了核心支撐,開始劇烈動蕩、崩塌。阿瑞斯的神軀在“時序星燼”的湮滅效果下不斷崩潰,發出不甘的咆哮,最終化作漫天血光,被迫陷入沉眠。饑荒使者的瘟疫云團則被逆流的凋零之力反噬,不斷蒸發收縮,發出一連串怨毒的尖嘯后,遁入虛空不知去向。
天地間那令人窒息的邪神威壓,如潮水般退去。陽光艱難地穿透尚未完全散去的能量塵霾,灑在已成廢墟的萬神殿廣場上。
燭龍小隊五人,站在巨大的坑洞邊緣,望著這片瘡痍大地,心中百感交集。勝利的代價,太過慘重。林天雖然奇跡般歸來,實力暴漲,但之前的瀕死體驗絕非虛假。韓龍、陳諾、元楠、龐大海皆身受重傷,本源損耗巨大。
“清理戰場,搜尋幸存者,收集所有有價值的情報和樣本。”林天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周身那內斂的混沌星輝緩緩收斂,但那雙深邃如星海的眸子,依舊讓人不敢直視。
“是,隊長!”韓龍強忍傷勢,立刻組織行動。陳諾開始用備用設備掃描記錄空間殘留的法則波動和邪神氣息。元楠不顧自身虛弱,全力救治著奄奄一息的隊友。龐大海則唉聲嘆氣地在自己那個仿佛百寶袋的背包里翻找著療傷丹藥。
片刻后,歐盟殘存的力量和全球其他趕來支援的守望組織陸續抵達,開始接管戰場,處理后續。當人們看到崩塌的神殿、消失的邪神以及安然無恙(至少表面如此)的燭龍小隊時,震驚與敬畏之情溢于表。林天一指劃破虛空、重創雙神的事跡,已通過各種渠道飛速傳播開來,“星火”林天之名,真正開始震動全球高層。
數小時后,前來接應的“逐日者”空天戰機降落在臨時清理出的平臺上。林天五人登機,在無數道復雜目光的注視下,沖天而起,返回京都。
鎮秘司總部,“觀星臺”絕密會議室。
氣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凝重。龍鎮岳、上官參星、秦夫子等總部最高層盡數在座,他們的目光都聚焦在剛剛完成緊急治療、換上一身干凈作戰服的林天身上。即便是以他們的城府和閱歷,此刻也難以完全掩飾眼中的震撼與探究。
林天平靜地站在中央,雖然收斂了氣息,但那種與天地法則渾然一體、深不可測的感覺,讓在座每一位強者都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詳細報告吧,林天。”龍鎮岳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林天簡意賅,將歐洲之行的經過,從遭遇阿瑞斯蘇醒、饑荒使者現身,到空間裂口出現,再到自己為救隊友化身星火、瀕死涅盤,最后于星穹之冕相助下重燃歸來、掌控新力量擊退強敵的過程,清晰地敘述了一遍。他略去了關于“混沌光點”和“時序”感應的最核心細節,只以“守夜人傳承突破、星火蛻變”來解釋自身的變化。
即便如此,他所描述的內容,也已遠遠超出了眾人的認知范疇。以覺醒境之身硬撼法則境巔峰,瀕死涅盤后實力暴漲,一擊重創兩位神座,指劃彌合空間裂口……這每一項,都堪稱神話!
“時序……你觸碰到了時間法則的領域?”秦夫子最先抓住關鍵,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顫抖。時間法則,那是無數修行者夢寐以求卻連門檻都摸不到的至高領域之一!
“并非掌控,只是機緣巧合,借助傳承之力,勉強引動了一絲時序的特性,代價巨大,無法常用。”林天坦然回答,這也是實情。強行引動混沌光點的時序之力,對他的靈魂負荷極大,且充滿不可控的風險。
上官參星目光銳利如鷹:“你重創阿瑞斯和饑荒使者時使用的力量,那種……湮滅效果,似乎對‘蝕’之本源有著極強的克制?”
“是。”林天點頭,“我將之稱為‘時序星燼’。它似乎能加速‘蝕’能的腐朽與終結過程,乃至從概念層面進行一定程度的‘否定’。”
會議室內陷入短暫的寂靜。每個人都在消化這驚天動地的信息。林天的新力量,無疑是一把對抗“蝕”之災的利器,但其來源和代價,也充滿了未知與風險。
“關于‘十二神座’和‘寂滅之主’,你有什么新的感知?”龍鎮岳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