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在醫療中心又觀察了三天，確認規則反噬穩定下來后，才被批準回歸新兵訓練營。

當他拖著依舊有些虛弱的身體，踏進基地食堂的那一刻，一股濃烈、原始、令人作嘔的氣味撲面而來！那不是往常營養餐的香氣，而是混合著生肉的腥臊、血液的鐵銹味，還有一種難以形容的腐敗氣息。

食堂里的景象讓他瞳孔一縮。

長長的合金餐桌上，沒有熟悉的餐盤和熱食。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塊血淋淋、甚至還在微微顫動的生牛肉，隨意堆放在冰冷的金屬托盤里。旁邊的大桶里，盛滿了暗紅色的、粘稠的液體，散發著濃郁的血腥氣。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在每個座位前，還擺著一小碟東西——那竟然是幾只被處理過、但依舊保持著原貌的老鼠尸體，眼睛空洞，皮毛濕漉漉地粘在一起！

一些早已到場的新兵正圍坐在桌邊，他們沒有人說話，個個臉色蒼白，眼神麻木或掙扎。有人抓起生牛肉，像野獸一樣撕咬，血水順著嘴角流淌；有人閉著眼，端起血桶猛灌一口，然后劇烈地咳嗽；還有人對著那碟死老鼠，胃部一陣翻騰，最終忍不住沖出去嘔吐。

石猛坐在角落，這個壯碩的漢子面前堆著小山般的生肉，他正面無表情地大口咀嚼，仿佛在完成一項任務。韓偉憨厚的臉上滿是痛苦，閉著眼，將血水灌下去，喉結艱難地滾動。陳諾盯著那碟老鼠，臉色發青，手里的平板電腦都快捏碎了。龐大海哭喪著臉，拿著一塊生肉，怎么也下不去嘴。元楠則只是靜靜地坐著，看著眼前的“食物”，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什么。古城米則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面前的食物似乎沒動，但他手指在桌下輕微彈動，眼神閃爍。

總教官趙罡（暴熊）如同鐵塔般矗立在食堂前方，冷眼看著這一切，聲音如同滾雷：“怎么？這就受不了了？哼！告訴你們，菜鳥們！這才是你們以后真正的‘糧食’！”

他指著那些生肉和血桶：“高能量壓縮生肉，取自被凈化的低階蝕獸！蘊含最原始、最狂暴的能量！這血，是混合了抗凝劑和興奮劑的蝕獸血！能最快速度補充體力，刺激你們的血脈潛能！”

他又指向那碟死老鼠：“還有這個！城市里最常見、繁殖最快、也是最能適應蝕能環境的變異灰鼠！吃了它，讓你們提前熟悉‘蝕能’的味道！適應它！將來在戰場上，沒有補給的時候，它們就是你們活下去的口糧！甚至……某些禁忌生物的身上，也會有可以利用的部分！”

“都給我吃！”趙罡怒吼，“十分鐘內，吃完你們面前的所有東西！吃不完的，今晚訓練量加倍！吐出來的，給我舔干凈再吃下去！在這里，你們不是嬌生慣養的學生兵！是戰士！是野獸！要想在迷霧里活下去，就得先變成比那些鬼東西更狠的狼！”

林天感到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他雖然經歷過生死，但這種最原始、最野蠻的進食方式，依然挑戰著他的生理極限。

但他沒有猶豫。他走到分配給自己的座位，看著那塊滴著血水的生肉和那杯粘稠的獸血，還有那幾只僵硬的死老鼠。他想起了蕭徹那深不可測的力量，想起了規則反噬的痛苦，想起了這個世界的殘酷。

要想獲得力量，就得付出代價。連這點都無法克服，談何對抗那些不可名狀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