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神秘古籍帶來的沖擊,如同在林天腦海中投下了一顆深水炸彈,余波久久未平。“神話生物”、“千喉之獸”、“規則之癌”……這些概念遠超他之前的想象,將一場可怕的生存危機,提升到了近乎宇宙恐怖的層面。絕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度將他淹沒。
但林天骨子里的韌性,以及在灰霧時代成長起來的一代人對“異常”的某種適應性,讓他并未就此沉淪。絕望過后,一種更強烈的求生欲和探究心反而被激發出來。無論對手是何等可怕的存在,坐以待斃絕無可能。那本古籍固然揭示了恐怖的真相,但或許……也隱藏著一線生機?
他再次回想起古籍中的內容,除了描述那些不可名狀的恐怖,書中似乎也零散地提到了一些別的東西——一些被遠古的先民或知曉真相者用來對抗、乃至利用這些“神話生物”及其力量的方法。這些內容更加晦澀,更像是傳說或猜想,但在此刻的林聽來,卻如同黑暗中的螢火。
其中一段引起了他極大的注意。書中提到,在某些極陰之地,或曾有過強大“神話生物”長時間盤踞、隕落的地方,其逸散的“蝕能”(書中用了另一個古語詞匯,但林天理解為同種東西)可能會與地脈礦物質結合,形成一種特殊的結晶。這種結晶內部封存著精純的蝕能,但也因其極度不穩定和危險,常人避之唯恐不及。然而,若有特殊方法引導或特定體質者,或可借此感知威脅,甚至……以其為媒介,撬動力量。
書中將這種晶體稱為——“虛空淚晶”或“蝕能石”。
這個描述讓林天心中一動。他想到了自己在廢棄貨運站地下感知到的那股強烈、匯聚的蝕能源頭。那里,是否可能形成這種“蝕能石”?如果存在,或許能成為他理解、甚至對抗那些怪物的關鍵物品?至少,它能作為一個更清晰的信標,幫助他追蹤那些東西的活動。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便難以抑制。他知道這極其危險,無異于火中取栗。但體內那股日益強大的力量,以及“火眼”帶來的洞察力,給了他一絲冒險的底氣。
他需要制定一個計劃。直接闖入貨運站地下深處無疑是zisha行為。他決定先從外圍著手,嘗試尋找可能散落在外、或者通過其他渠道流出的“蝕能石”信息或實物。
接下來的幾天,林天的活動范圍不再局限于學校和家附近。他開始有目的地游蕩在一些魚龍混雜的地方——比如城南的舊貨市場、城東的古玩一條街、甚至是一些私下里流傳著各種稀奇古怪消息的地下信息交換點。
他依舊維持著低調,利用“火眼”的微弱增強效果觀察著周圍的人和物。在這些地方,他確實能感知到更多雜亂的能量痕跡,其中偶爾也夾雜著一絲半縷微弱的蝕能殘留,但都淡薄得幾乎可以忽略,更別提發現成型的“蝕能石”了。
在一個堆滿舊電器和機械零件的攤位前,林天假裝瀏覽商品,目光卻掃過一堆銹跡斑斑的金屬零件。突然,他眼神一凝。在零件堆的底部,一塊毫不起眼的、拳頭大小、表面布滿孔洞的暗紅色礦石,引起了他的注意。在“火眼”的視野下,那塊礦石內部,竟然隱隱透出一絲極其微弱、但異常純粹的暗紫色光芒!
這光芒的氣息,與他感知到的蝕能同源,但更加內斂、穩定,不像那些殘留痕跡般充滿侵略性。
“老板,那塊紅石頭怎么賣?”林天壓下心中的激動,故作隨意地問道。
攤主是個精瘦的中年人,瞥了一眼那塊礦石,揮揮手:“哦,那塊火山石啊?墊桌腳都沒人要,你喜歡,給十塊錢拿走吧。”
火山石?林天心中冷笑,普通火山石絕不會有這種能量反應。他付了錢,將礦石拿在手中。觸手冰涼,重量比普通石頭略沉。更重要的是,當他的皮膚接觸礦石時,體內那股冰涼的能量竟然自發地活躍起來,與礦石內部的暗紫光芒產生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