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庫風云,如同一次徹底的手術,剜掉了杏花村最大的毒瘤。
簫德貴被五花大綁,交由北邙山和附近幾個村子的鄉親公審。這些年被他巧取豪奪、盤剝壓榨的罪行一樁樁、一件件被揭露出來,激起來的民憤滔天。
最終,在群情激憤之下,這個昔日作威作福的“簫員外”,被憤怒的鄉親們,押送至廢棄的礦坑邊,執行了最樸素的“村規”,沉塘。
他的家產,除了部分用于賠償受損害最重的鄉鄰,其余的大部分,尤其是鹽庫之中,那堆積如山的鹽巴,在張莽和簫景軒的主持之下,開始有條不紊地分發給多年來,飽受缺鹽之苦的老百姓。
陰九及其手下內廠余孽的尸體,被悄然地處理,官銀和標志性物品,被張莽帶人于深山之中徹底地銷毀,不留下可能引來更大禍患的痕跡。
母親的遺骸,被簫景軒和豆豆在北邙山一處風景清幽、向陽的坡地慎重安葬,并且立了一塊簡單的石碑,刻上“慈母趙氏之墓”。
簫景軒在墓前守了整整一夜,豆豆陪著他,沒有過多的語,只是靜靜地握著他的手。
晨曦微露時分,簫景軒眼中的沉痛與冰冷,終于化為了更加深沉的堅毅。
他知道,悲傷是無法讓母親復活過來,唯有好好地活下去,守護好眼前的人,并且讓那一些真正的幕后黑手,付出應有的代價,才是對母親最好的告慰。
生活還是要繼續。
解決了鹽巴的問題和簫德貴這一個惡霸,北邙山乃至杏花村面臨的另一個致命問題,便是時常干旱,缺水的問題依然橫亙在眼前。
沒有穩定的水源,土地就無法耕種,生存就依然脆弱。
挖渠引水,成了當務之急。
北邙山祠堂后面發現的古舊暗渠,給了大家方向和希望。
但是那個暗渠年久失修,多處坍塌堵塞,而且方向未必完全準確,需要大量的人力進行清理、拓寬。
甚至可能要根據水脈走向重新開鑿一段。
“鄉親們!”在北邙山聚集的坡地上,豆豆站在一塊大石上面,聲音清晰地傳遍了全場。
“鹽,咱們搶回來了!惡霸,咱們也除掉了!可是咱們的根,還扎在這一片干渴的土地上!想要活下去,活得好,咱們就得把水引過來!”
她指著祠堂后面,隱約可見的地道入口:
“祖宗給咱們留了一條路,但是現在路堵了,得靠咱們自己的雙手去打通!從今天起,咱們北邙山,立下一個新規矩!”
春娘適時地站了出來,手里捧著那一本越來越厚的工分簿,大聲宣讀,經過眾人商議之后,更加完善的新規矩:
“鑿渠開山,雖然是是重活,但是也是咱們活下去的希望!青壯勞力,每日按時出工,鑿石挖土,清理暗渠,記10個工分!”
“婦道人家,手巧心細!編織草席、縫補衣物、照料老幼、燒水做飯!標準草席三領,或完成指定縫補、炊事任務,記1個工分!”
“半大孩子,眼明腿快!上山采挖認識的草藥,止血的地錦草、清熱的金銀花、散瘀的田七苗……裝滿這樣的一個標準筐,”春娘指著旁邊一個編得結實的藤筐。
“經豆豆查驗合格,記2個工分!”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一張張或期待、或疑惑、或興奮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