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一:死亡海子,“機關城”地縫)
朔月之夜過后,死亡海子西北角的“機關城”地縫,成了黑風部全軍關注的焦點。
巴圖魯調集了大量的人手,日夜不停地挖掘、清理,試圖打開通往“寶藏”的通道。
狂熱的氣氛彌漫在整個營地,紀律變得松弛散漫,所有人的心思,都系在那幽深的地縫之下。
簫景軒作為“鑰匙”的持有者和“向導”,地位超然,行動也獲得了更大的自由。
他利用這個機會,仔細地觀察著北狄軍隊的布防、物資囤積點,以及……馮倫的動向。
那個馮倫此時此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幾次想找巴圖魯密談,都被巴圖魯以“挖掘為重”為由搪塞過去。
他帶來的那幾個心腹,也被巴圖魯以“協助挖掘”的名義,分散安排到了不同的隊伍之中,實則是處于半監視的狀態。
這一天傍晚,夕陽如血,像一只大盆,扣在沙海的西天,將茫茫沙海染成一片炫目的赤金。
一名風塵仆仆、作商人打扮的信使,在禿狼的引領下,急匆匆地來到了巴圖魯的大帳前。
信使并未注意到,在不遠處佯裝散步的簫景軒,眼神微微地瞇了起來。
“將軍,黑石城的急信!”信使右膝跪地,呈上一封火漆密信。
巴圖魯拆開信,快速地瀏覽,粗獷的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為濃烈的貪婪和一絲狠厲。
他揮退信使和左右,只留下禿狼一個人。
“將軍,馮坤在信里說些什么?”禿狼低聲問道。
巴圖魯將信紙捏在手中,冷笑道:“馮坤說,京城的風向有變,太后似乎盯上了北境。他讓我們加快動作,務必在朝廷使者抵達之前,將寶藏起出運走。他會派一支精銳前來‘接應’,并承諾,事成之后,除了之前談好的條件,再額外贈送我們五千副鐵甲,五百把勁弩!”
禿狼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欣喜道:“五千鐵甲哦!馮坤好大的手筆!他這是要……”
“要狗急跳墻了!”巴圖魯的眼中兇光閃爍。
“看來簫景軒的老婆在關內也沒有閑著,把馮坤逼得不輕。不過,這對于我們來說倒是好事一樁!有了這一批軍械,我黑風部就能夠徹底碾壓過其他的部落,甚至……哼!”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道:“那馮坤還提到,他懷疑簫景軒可能知道了曹公公的‘那個計劃’,此人也必須除掉,絕對不能讓他落到朝廷的手里!”
帳外的簫景軒,憑借過人的耳力,隱隱約約聽到了“五千鐵甲”、“那個計劃”、“除掉”等等只片語,心中冷笑更甚。
馮坤果然利索地上鉤了!他不僅派來了“接應”部隊,更是暴露了其與曹正淳更深的勾結,以及對自己的殺心。
他悄無聲息地退開,回到自己的帳篷內,對正在擦拭武器的王栓子低聲地說道:
“時機快到了。馮坤派了人來,還許諾了北狄大批的軍械。等他們的人一到,這死亡海子,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王栓子的眼中閃過興奮與決絕:“大人,后面我們該怎么做?”
簫景軒鋪開一張更加詳細的地圖,指著地縫周圍幾個隱蔽的標記說:
“這里,這里,還有這里,我讓嚯嘎的人提前埋好了火油,和從谷內帶出來的那一種遇火即爆的‘雷擊木’粉末。到時候,只要北狄人和馮坤的人,大部分進入了這一片區域……我們就送他們一場盛大的‘煙火’!”
他的計劃狠辣而決絕,要將北狄精銳和馮坤的爪牙,連同這個虛假的“機關城”秘密,一起埋葬掉!
“那……我們怎么脫身呢?”王栓子一下子問到了關鍵。
簫景軒目光投向死亡海子的更深處,那一片連土著都視為禁區、遍布流沙和奇異磁場的地域:
“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往那里走,才有一線生機。而且,我相信,豆豆在關內,一定也為我們創造了機會。”
(場景二:天門關,豆豆小院)
刺殺失敗,如同捅了一個大的馬蜂窩。
趙天德勃然大怒,親自坐鎮,對關內進行了一次徹底的清洗,又揪出了幾名馮坤安插的暗樁,其中一人,竟然是傷兵營的一名管事!
這一下子,軍中的輿論徹底嘩然!連傷兵營都被他滲透了,馮坤的所作所為,已然激起了公憤。
豆豆趁熱打鐵,在趙天德的默許之下,將部分馮坤克扣軍餉藥材、與不明身份商人(慶余堂)往來密切、以及其族侄馮倫活躍于北狄的情報,巧妙地散播出去。
一時間,北境軍中要求嚴查馮坤的呼聲越來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