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一:野人谷,圣地邊緣)
獲得嚯嘎部落的信任和那一枚黑色木令牌之后,簫景軒并未急于深入被紫霧籠罩的“圣地”。
他深知,貿然地闖入,無異于zisha。
在接下來的大半個月里,他一邊利用醫藥知識,鞏固與部落的關系,一邊讓老陳和王栓子,帶著熟悉地形的土著向導,小心翼翼地探索圣地的外圍,繪制地圖,記錄氣候、植被以及摸排潛在的危險。
他們發現,圣地周圍的紫霧并非是一成不變,其濃度和范圍,會隨著日月交替,和某一種未知的規律微微地波動。
那就是在月圓之夜前后,霧氣會相對稀薄,尤其是在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段時間里。
在最靠近北部,那一片布滿發光苔蘚的巖壁區域,紫霧幾乎會消散一空,會露出來一條狹窄、布滿濕滑青苔的裂隙通道。
“大人,看來那個時辰,那一條裂隙,可能就是進入圣地的唯一‘安全’窗口。”
王栓子指著粗糙的,手繪地圖上的標記,壓低聲音匯報。
簫景軒凝視著地圖,手指劃過那一條曲折的裂隙:“窗口時間太短了,而且內部情況不明確,風險極大。讓兄弟們繼續準備,收集所有可能用得到的物資——堅韌的繩索、防滑的草鞋、大量驅蟲解毒的藥粉,還有……火油。”
他的目光冷峻:“我們只有一次機會,而且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然而,就在他們緊鑼密鼓地準備,試圖在這一絕境之中,博取一線生機之時,來自外界的危機,如同跗骨之蛆,再一次悄然地逼近。
這一日午后,簫景軒正在副穴內打磨那一根獨角蟒角,試圖將其制作成一把趁手的短刃,老陳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臉色十分的凝重。
“大人,情況有一些不對頭。”老陳低聲說道。
“今天出去狩獵的隊伍回來報告,在西北方向的‘風吼峽’附近,發現了不屬于這個部落的腳印,還有……這個。”
他攤開手掌,掌心是一小塊被踩進泥土里的、質地粗糙,但是明顯是人工燒制的陶片碎片,上面殘留著模糊的靛藍色紋路。
簫景軒接過陶片,眼神一瞬間銳利如鷹。
這一種陶片,他是見過的!
在北境鎮撫司的庫房里,存放著一些從北狄邊境部落繳獲的戰利品,其中就有類似此種紋路的器物!
這是黑風部下屬一個小部落特有的標記!
“北狄人……他們怎么會找到這里來的?還如此深入?”王栓子倒吸一口涼氣。
簫景軒的心沉了下去。
巴特爾帶回去的“藏寶圖”故事,果然吸引了北狄人的注意!
但是他們能夠找到野人谷,甚至摸到部落活動的區域附近,這絕非偶然!
這除非……有人給他們指路!
馮坤!曹正淳!
一股冰冷的殺意,從簫景軒的心底升起。
他原以為躲入這個絕境,便能暫時安全。
他卻沒有想到對方的觸手如此之長,手段如此狠毒,竟不惜引北狄入局,也要將他置于死地!
“看來,馮坤和北狄之間,勾連比我們想象的更深。”簫景軒的聲音如同淬了冰,“他們這是要借刀sharen,永絕后患。”
“大人,那我們應該怎么辦?這個部落能夠擋住北狄人嗎?”胡鐵焦急地問。
他們現在和部落是唇齒相依。
簫景軒搖了搖頭,憂心忡忡地說道:“部落勇士雖然悍勇,熟悉地形,但是裝備簡陋,缺乏紀律。如若來的只是小股斥候,尚可應付,若是黑風部的主力精銳……恐怕是兇多吉少。”
他站起身來,走到洞口,望著遠處繚繞的紫霧,眼神變幻不定。
原本的計劃必須改變了!圣地探險必須提前。
而且,他需要為部落,也為自己,找到一條真正的退路,或者說……一條能夠反戈一擊的有效路徑!
“栓子,立刻去請嚯嘎首領過來,就說是有要事相商。”簫景軒沉聲下令道,“老陳,你加快準備,我們可能就要在下一次月圓之夜,就進入圣地!”
“是!”
(場景二:天門關,府衙前)
豆豆在府衙前那一跪,如同在北境這一潭深水中,投下了一塊巨石,激起的漣漪,迅速地演變成了滔天巨浪。
趙天德被逼到了墻角,再也無法置身事外。
他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力量,甚至不惜與關內某一些盤根錯節的勢力發生沖突,在全城進行了地毯式的搜捕。
豆豆那一句“跪死在此”的誓,以及府衙外,圍觀的軍民越來越洶涌的聲浪,讓他沒有任何的退路。
搜捕進行得出乎意料的……順利。
第二天深夜,親兵就在城西一家,看似普通的賭坊暗室里,抓住了三名行兇者。
這三個人并非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只是在關內混跡的潑皮無賴。
但是在嚴刑拷打之下,他們很快就招認,是受了城中“慶余堂”的大掌柜指使。
“慶余堂”是關內最大的藥材商之一,背景深厚,據說與京城某一些權貴,有著千絲萬縷的,說不清楚的聯系。
趙天德得到口供,心中已然明了,這“慶余堂”恐怕就是曹正淳安插在天門關,負責監視和暗中行事的重要據點之一!
事已至此,趙天德也發了狠,親自帶兵,連夜包圍了慶余堂,將其大掌柜和一批核心伙計的,全部拿下搜查。
在慶余堂的密賬和往來信件之中,果然發現了與京城司禮監某一些太監,以及北境鎮撫司馮坤那一邊,有不清不楚的資金和物資往來的證據!
雖然這一些證據還不足以直接扳倒曹正淳,但是坐實了慶余堂作為其爪牙、并策劃實施了針對賽苗苗的暴行,已經是鐵證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