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簫景軒抱著昏迷的豆豆,看著懸浮在空中、模樣大變的賽苗苗,心中充滿了難以喻的震撼、擔憂,還有一絲莫名的敬畏。
他還不知道這一種變化對苗苗是好是壞。
墨塵則死死地盯著懸浮的苗苗,尤其是她的胸口那已然恢復平靜、卻仿佛蘊含著無窮奧秘的綠葉印記,眼中閃爍著極度復雜的光芒,有震驚,有恍然,更有一種深深的憂慮。
他喃喃地自語,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不僅僅只是反噬……這是……靈體本源被強行刺激之后的……‘初步覺醒’?還是……她體內本就沉睡的……某種更古老的東西,被這一邪陣,意外地給喚醒了?麻煩……天大的麻煩來了……”
就在這時候,懸浮的苗苗,那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了一下,似乎即將蘇醒。
而身受重傷的庚七,看著模樣大變的苗苗,眼中雖然恐懼,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種扭曲的狂熱和貪婪,以及奢望!
他掙扎著爬起身來,不顧傷勢,竟然再一次掏出了那一柄骨質的匕首,眼神瘋狂地盯著苗苗:
“如此力量……如此完美的載體……絕對不能放過!我就算帶不走活的,也要帶走她的‘靈核’!”
他嘶吼著,如同撲火的飛蛾,再一次沖向苗苗!
“你自己找死啊!”簫景軒一聲怒喝,放下豆豆,長劍揮舞如游龍出海,直接刺向那個庚七!
墨塵也同時出手,剛勁如風嘯的鐵尺帶著凌厲的勁風,封堵了庚七的退路!
然而,就在他們的攻擊,即將落到庚七的身上之時——
懸浮著的苗苗,忽然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無法形容的眼睛。
她的瞳孔,不再是原本的黑色,而是化為了深邃無比的、如同萬年森林核心處的翡翠之色,清澈、純凈,卻又帶著一種洞悉萬物、漠視生死的古老與威嚴。
眼睛中沒有了任何屬于孩童的天真與情感,只有一片冰冷的、如同自然法則一般的平靜。
她看著手持匕首、猙獰撲來的庚七,沒有任何動作,只是輕輕地、眨了眨眼睛。
“嗡吖!”
一股無形的力場,以她為中心一瞬間擴散而出!
迅速沖過來的庚七,仿佛撞上了一堵看不見的、卻堅不可摧的墻壁,整個的人,以比沖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回去,再一次狠狠撞在了窖壁之上,骨裂聲清晰可聞!
他手中的骨質匕首更是一寸寸地斷裂,又化為齏粉!
庚七癱軟在地,鮮血從口鼻中不斷地涌了出來。
他看著苗苗那一雙非人的眼睛,終于感受到了源自靈魂深處的、最純粹的恐懼,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苗苗的目光掃過昏迷的豆豆,掃過持劍而立的簫景軒,掃過一臉凝重的墨塵和李莽,最后,落在了冰窖深處,那彌漫不散的、陰冷的死氣源頭(那或許是前朝戰死者的殘留怨念,亦或者是這冰窖本身積累的陰脈)。
她緩緩地抬起那一只晶瑩如玉的小手,對著那死氣彌漫的方向,輕輕地一握。
沒有任何的聲響,沒有任何的光芒爆發。
但是窖內所有的人,都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那一股令人不適的陰冷死氣,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一瞬間攥住、凈化、徹底地湮滅了!
冰窖內的空氣,陡然變得清新而充滿生機,連溫度似乎都回升了一些!
做完這一切,苗苗的眼中那翡翠色的光芒,才開始緩緩地消退,重新變回來了熟悉的黑色瞳孔。
她臉上的那圣潔神秘的光輝,也漸漸地隱去,身體緩緩地從空中落了下來,輕飄飄地站在了地上。
她晃了晃小腦袋,似乎有一些迷茫,看了看周圍,當她看到昏迷的豆豆,和持劍驚訝著的簫景軒時,她的小嘴一癟,帶著哭腔喊道:
“姐姐!姐夫!苗苗怕……剛才有壞人……還有好多綠色的光……”
這聲音依舊稚嫩,帶著驚恐和后怕,仿佛剛才那個如同自然化身一般的存在,只是一場幻覺,一個夢境。
但是冰窖內的一片狼藉,重傷瀕死的,仍然在痛苦地呻吟著的庚七,以及空氣中尚未完全散去的磅礴生機余韻,都清晰地告訴眾人,剛才發生的一切,真真切切,絕非幻覺!
苗苗還是那個苗苗,但是她的體內沉睡的東西,已經被驚醒了。
未來的路,因為這一次意外的“奪靈”與“覺醒”,變得更加吉兇難測,波瀾云詭。
簫景軒快步地走上前去,將失而復得、卻仿佛變得有一些陌生的苗苗緊緊地抱在懷里,心情復雜到了極點。
而墨塵看著擁著小女孩的簫景軒,又看了看昏迷之中的豆豆,眉頭緊鎖,他知道,苗苗的變化,可能是真正的風暴之眼,一切或許才剛剛開始。
是的,苗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必將引來更多、更強大的覬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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