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如果找不到苗苗,豆豆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墨塵也不再多,讓李莽等人守住四周,不許任何人來打擾。
他讓豆豆盤膝坐在雪地中,面朝北方(苗苗最后出現的屋后方向),然后取出一張空白的黃符紙,又向簫景軒要了他的貼身匕首。
“你以此匕,取你中指指尖血,滴于符紙之上。”墨塵將匕首遞給了豆豆。
豆豆接過冰冷的匕首,沒有絲毫的猶豫,在自己左手中指指尖狠地狠一劃!
殷紅的血珠一瞬間涌了出來,滴落在黃色的符紙之上,暈開一小團刺目的紅花。
墨塵接過染血的符紙,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那是一種古老而晦澀的音節,仿佛在與冥冥之中的存在溝通。
他的指尖泛起微弱的白光,引導著豆豆的鮮血在符紙上蜿蜒地流動,竟然自行勾勒出一個復雜而詭異的圖案,隱隱像是一株燃燒的樹,又像是一個指引方向的箭頭!
隨著圖案的形成,豆豆感到一陣劇烈的眩暈,仿佛自己的精神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抽離,與那符紙上的血跡產生了某一種共鳴。
她腦海之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苗苗可愛的笑臉,想起她軟糯地叫著“姐姐”,想起她的胸口,那溫暖的綠葉印記……
“集中精神!想著苗苗!想著她在哪里!”墨塵的低喝聲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豆豆咬緊牙關,強迫自己排除所有的雜念,將全部的心神、所有的擔憂、所有的愛,都傾注在對妹妹的思念和尋找之上!
就在這時候,異變發生了!
那符紙上由鮮血繪成的圖案,陡然亮起了微弱的、如同呼吸一般的紅光!
而豆豆感覺自己那枯竭的識海之中,那一直沉寂的、與“源生之核”的微弱聯系,似乎被這血脈儀式和極致的情感所引動,竟然也泛起了一絲漣漪!
她感到自己的“意識”仿佛順著那符紙紅光的指引,穿透了土屋,穿透了關城的建筑,向著某個方向延伸而去!
這種感覺玄之又玄,并非真實的視覺,而是一種模糊的方位感和……一種冰冷的、令人不安的死寂氣息!
她“看”到了一個地方——
那是指揮所的后方,一處早就已經廢棄多年、據說是在前朝守城之戰中死了很多人,因此被視為不祥而被封存的……地下冰窖的入口!
苗苗在哪里!而且,那里彌漫著一股讓她的靈魂。都感覺到戰栗的陰冷的死氣!
“冰窖……指揮所后面的……廢棄冰窖……”豆豆猛地睜開眼睛,臉色慘白如紙,聲音因極度恐懼而顫抖,“苗苗在那里!有……有很可怕的東西!”
墨塵的眼中精光一閃,立刻捏碎了那燃燒殆盡的符紙:“跟我走!”
簫景軒二話不說,抱起幾乎虛脫的豆豆,與墨塵、李莽等人,如同離弦之箭,直奔指揮所后面的廢棄冰窖!
那一個冰窖入口,果然有被近期凍過的痕跡,原本封死的石板,被挪開了一道縫隙,一股比外界寒冷數倍的、帶著陳腐和某種奇異腥味的陰風,從里面吹了出來。
眾人點亮火把,毫不猶豫地魚貫而入。
冰窖之內臺階陡峭,深入地下,溫度驟降,四壁凝結著厚厚的冰霜。越往下,那股陰冷的死氣就越發地濃郁!
就在他們下到窖底,火光照亮前方之時,眼前的一幕,讓所有的人血液幾乎凍結!
只見苗苗小小的身體,被放在一個用鮮血畫成的、復雜而邪異的陣法中央!
她的雙目緊閉,臉色青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機,胸口那一枚綠葉印記,卻散發著不正常的、幽綠色的光芒!
而在陣法的周圍,赫然擺放著七盞燃燒著幽藍色火焰的油燈,燈焰跳動,映照出墻壁上,一串串扭曲詭異的符文!
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容的身影,正背對著他們,站在陣法前面,手中握著一柄骨質匕首,口中念念有詞,似乎正要進行某種邪惡的儀式!
“住手!”簫景軒目眥欲裂,怒吼一聲,長劍如同驚鴻,直刺那一個黑袍人的后心!
那個黑袍人似乎并沒有料到,會有人找到這里來,倉促之間回身格擋。
一時之間,骨質匕首與長劍相交,發出刺耳的摩擦之聲!
借著火光,眾人看清了,那黑袍下面的一張臉——
蒼白、枯槁,他的眼中跳動著瘋狂與貪婪的火焰,赫然就是之前被墨塵放走、回去報信的“星火”組織成員,庚七!
他竟然沒有離開,反而潛伏回了關內,并且伺機對苗苗下手!
“庚七!你找死啊!”墨塵怒喝一聲,鐵尺帶著風雷之聲,直取庚七的面門!
“哈哈哈!”庚七發出癲狂的笑聲,身形詭異地后退一步,避開了墨塵的攻擊,指著陣法中的苗苗。
“你們已經來晚了!‘奪靈陣’已經成形!這丫頭的靈體本源,即將歸于‘星火’!她的力量,即將幫助我的主上成就大業!”
奪靈陣?!他們要強行抽取苗苗的靈體本源?!
豆豆看到妹妹那毫無生氣的樣子,聽到“奪靈”二字,只覺得眼前一黑,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和滔天的憤怒,一瞬間淹沒了她!
她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掙脫簫景軒的懷抱,如同護崽的母獸一般,不顧一切地撲向陣法中的苗苗!
“把我的苗苗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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